天鍾穀外圍區域,矗立著一座藍色的冰山,高有著數十丈,方圓十幾裏,幾乎占據了天鍾穀四分之一的大小。冰山散發著陣陣寒氣,普通人即便是靠近一些都感覺要被冰凍住一般。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就是這樣一座普通人都難以靠近的冰山上卻開鑿著無數密密麻麻的如蜂巢一般的小洞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從那些洞口進入走出。
這些人大都穿著單薄破舊的獸袍,臉色蒼白,身上好似都帶著一股子寒氣,無論大人還是小孩,瞳孔都充斥著灰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雖然冰山上有著數量龐大的人,但是卻寂靜的可怕,除了沉重的呼吸聲以及風雪的嗚鳴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
按理來說,這樣密集的人流應該會很熱鬧,不說人聲鼎沸,但起碼也應有著各種嘈雜的話語才對,但是如今這等寂靜的場景卻令人不寒而栗。
在這洶湧卻無聲的人潮中,北天就如一粒毫不起眼的微塵般混雜其中,然而,無論北天走向哪邊,厚重的人流就會以他為中心空出一大片空地。所有的人都躲著他!
人群那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北天的時候更是極罕見的出現了一抹恐懼,仿佛看到了死神般避之不及。
對此,北天習以為常,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天生不祥之人嗎?”低頭看了看手,那蒼白的皮膚下,血管裏湧動的黑色血液在陽光冰雪映照下依稀可見,微微散發著一種灼熱的氣息,冰雪落在手上很快就蒸騰起霧氣,而後又被凍成細小的冰霜落下。
“或許吧,我也確實夠‘不詳’的,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北天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就遠離了人群,來到了冰山陰麵山腳邊上的一個小洞邊。
這座冰山是天鍾部落內專門給附庸族人居住之地,據說是族中元海境大能生生創造出來的,加持了一定的元力,使得冰層更為堅硬,如此才能夠承受得起這數萬人在這冰山上打洞居住,甚至普通的火焰都無法使得冰層融化。
在這片冰雪覆蓋荒蕪的大地上,樹木的數量稀少的嚇人,木屋與石屋都是部落中有地位的強者才能享受的待遇,一般的部落平民隻能搭建冰屋,同時用少量的木頭或者磚石。至於這些地位又更底下的附庸族人便隻能居住在這種類似蜂巢的冰山中,雖然無法保暖,但是也算有個容身之所,能夠遮擋風雪。
正因為這些數目龐大的山洞以及數萬的附庸族人居住在冰山上,這座冰山就被天鍾部落稱為“蜂巢山”或者“天庸山”。
此刻,北天回到的正是他在蜂巢山上的“家”,如果這個小洞也能稱為家的話。
這個小洞位置很不好,不僅處在冰山的陰麵,有著大半年的時間看不見陽光外,而且在山腳邊,冷空氣極易彙聚,導致這裏更加的嚴寒。雖然現在是正午時分,但是陣陣肉眼可見的寒氣卻依然彌漫不散,猶如霧氣般翻滾飄蕩。
洞內隻有不足十平米的大小,除了一處由一些破舊獸皮堆積做成的床外,就隻剩一個生火的小坑,裏麵隻有微弱的火花散發出一絲絲可憐的熱度。
獸皮鋪就的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頭花胡子都花白的枯瘦的老人,聽到腳步聲後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說到:“北天回來啦,今天的事都做完了?”
“都已經做完了,而且我把你的那份也做完了。”北天邊說邊走到了老人旁邊,而後從胸口掏出一個刺槐果遞給了老人。
“這是今天部落祭祀打賞的,你吃了吧。”
老人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個仿佛被跳動的火焰包裹住的赤紅色果子,並沒有接,卻盯著北天默然不語。
“你有事想問卻又沒問,從九天前就這樣了。我知道你的性子,不說堅硬如鐵卻也不輕易被外物所動搖,何事讓你這般心亂?”老人的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但是卻多了一股莫名的氣勢。
聽到此言,北天沉默良久後並沒有回答老人的話,而是反問到:“我想問的事情有很多,想了解的也很多,你能告訴我多少?”
老人聽後一愣,然後忽然笑了,枯瘦的臉上忽然多了一分紅潤,
“你想得到什麼就必須有能夠超越別人的實力,你想知道這些秘密就必須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否則一切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知道也罷,糊塗也罷,你還不是無能為力!”
老人一番話說的十分的精辟,一副世外高人看破紅塵的摸樣。
“實力嗎?”北天心中喃喃道,“果然一切還是得靠實力。”
“可我無法修武,甚至連命都不會久了。”北天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黑色的灼熱血液肆無忌憚的在自己體內流淌,破壞著自己的身體,燃燒著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