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是那麼粗心的人?”
看見田香瓜不經意的小動作,夏雪寒深邃的瞳孔變得更加幽暗。
“萬一呢,事情總有萬一吧?”田香瓜始終都不明白,這事困擾了她一夜,她不想以後還要被困擾,夜裏睡不著,她白天怎麼幹活。
唉,原來錢多也是一種困擾,尤其像田香瓜這樣窮慣了的人,突然有一天得到那麼多地,她的心髒會受不了的,會短命的!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顰眉問道,他看到天香瓜已經困得不行了。
“我是問你會不會反悔。”又舔了舔嘴角,又餓又渴,早上那半碗涼水早就變成虛汗蒸發了,更主要的還是困。
“現在是你想反悔。”夏雪寒聲音冷淡,目光卻沒有從田香瓜的臉上移開半分。
“其實我是想說,你還是把地改成三畝吧,不然我夜裏睡不著,會死人的……”困得趴在桌子上,天哪,她困得不行了,徹底不想動了,連話都不想說。
“這事以後再說,我先抱你去客房休息。”微歎了一口氣,夏雪寒見田香瓜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就站起來打算將她抱起。
“哇呀呀!”田香瓜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在夏雪寒的手摸到她腰的一刹那,火燒了屁股一樣跳起來,“你幹嘛!你幹嘛摸我!賤人,你敢摸我!”
“我不摸你,怎麼抱你。”雙眼眯成線,夏雪寒眉頭皺得死緊。
“誰讓你抱我了!我隻是閉一下眼!你摸我腰!你這賊人!”田香瓜像殺豬一般嚎叫,睡意全無,瞪著兩隻大黑眼,一蹦三尺高。
剛剛被夏雪寒的手碰到的感覺讓田香瓜頭皮一陣發麻,雞皮疙瘩蹭蹭蹭全起來了,那種感覺好恐怖!
“上次在你家……”
“停!”田香瓜趕緊開口打住,趕忙說,“上次不一樣,上次我不能動,那天我要是能動,你的脖子早被我捏斷了!”
“那上次在我家……”
“你什麼意思,我上次來過你家嗎,我怎麼不記得了!”丟臉丟到地主家了,上次田香瓜是被活活嚇暈的,那次不算,不能算!
“香瓜姑娘……”倏地,夏雪寒眼神瞬間如寒冰,嗓音也從微微的涼薄轉變成冰冷。
“既然你確定了,也不反悔,那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我要回去拔草了!”田香瓜再三次打斷夏雪寒的話,這一次是被嚇的。
“給我站住!”
夏雪寒厲聲一出,讓拔腿就想跑的田香瓜定在當場,站得筆直,精神抖擻,豎起了耳朵等待下文。
“我不喜歡聽到你否定事實的話!”
寒氣四射的語氣把田香瓜嚇得腿軟,她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有那麼大的變化!
啊!親娘呀!!變態呀!!!
“嗯嗯!”點頭,田香瓜隻覺得脊背發涼。
“要不要先去客房休息?”見田香瓜點頭,夏雪寒的冷臉稍微恢複了些,語氣也不像剛才冷厲。
“不用了不用了,我家小雞沒吃飯呢,我回去喂雞,夏公子,我先走了……”
幹笑,邁著發軟的雙腿走出門,一出門就開始狂奔。
夏雪寒沉默,眼神依然捉摸不透。
“小雞一號,你說,會不會是我的反應太誇張了,其實他是好心呢?我的黑眼圈這麼明顯,感覺他還挺樂於助人的,是吧。”
往竹筐裏撒了點小米,田香瓜心情有些鬱悶,棉花又不在,她除了自言自語外,隻能跟小雞說話。
“小雞二號,你覺得呢?”
“可是我不喜歡他摸到我的那種感覺,說不定是吃我豆腐,我好歹,也是一塊大豆腐。”拍掉手上的小米粒,田香瓜圓潤的臉上盡是苦悶之色。
“不過,夏雪寒有時候挺嚇人的,這總是對的吧。”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田香瓜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夏雪寒今天變臉比變天還快。
“唉!算了,不想啦,睡一覺下午去地裏幹活。”想到那塊地,田香瓜就什麼都不想了,腦子裏全是那塊地,而且她有什麼選擇嗎?手印都按了。
目前為止,田香瓜都覺得按下那個手印是她十六年來最愚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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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日子一直往後延伸,田香瓜再也不去找夏雪寒說什麼事,默不作聲,埋頭拔草。
三千萬畝地的事,從那天開始,誰都沒有提過,田棉花沒敢問,隻是看到田香瓜變得幹勁十足,想想有沒有那麼多地也沒什麼。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改變不了,那現在想多也沒用。
“棉花,過幾天估計草就要拔完了,我去市集上再買把新鐵鍬,拔完草就把地鏟鏟,然後曬幾天,就等著種糧食。”香瓜咬了一口饅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