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許家祖城高大城牆便入眼底。
停下腳步,林鋒負手而立。
偏過頭,看了一眼身後層巒疊嶂山嶺。
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可不知為何。
那股心悸之感卻是久未散去。
相反,愈是靠近許家祖城,便愈是強烈。
林鋒走得很慢,腳步很輕。
隱隱,總有一種錯覺。
似乎,在附近不遠,有一個無上強者在暗中窺伺自己。
一路上,許狀元心緒亦是有些不寧。
走在林鋒身後,好幾次都是張張嘴想要說什麼。
可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林長老!”看著林鋒背影,許狀元終是咬咬牙輕聲喚道。
“怎麼?”停住腳步,林鋒轉身一笑,“觀你麵色不太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有一件事,林長老或許不知!”抬起頭,許狀元沉聲道:“我族先祖曾留有手書,那黑煞蟒皇背後,或許,藏著一個無比龐大的可怖妖蟒族群!”
腳步微微一頓,林鋒輕笑道:“你是怕這妖蟒身後還有更為強大的老妖來尋仇?”
“嗯!”許狀元眼底有憂色閃現,道:“蛇類最是記仇,我擔心祖書所記載蟒妖族一族為真,怕是會有已經化蛟,甚至半步化龍的存在日後來找林長老尋仇!”
“嗬嗬,那又如何?”林鋒聳了聳,無所畏懼,“若真有那千年萬年不死的老長蟲苟延活著,還敢冒頭,林某大不了一並斬之便是!”
林鋒嘴角微翹,劃出一抹弧度。
他,聲音很輕。
“我,林鋒行至於今日,沒有靠過任何人!”
“我沒有靠山,自己就是靠山!”
“我亦沒有天下,自己打天下!”
“世間,約莫都是如此!”
“從來就不要指望別人出手救你!”
“男兒行於世,隻要活著就該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說罷,林鋒當先一步入城池。
破敗衣袍獵獵,霸烈不減分毫。
執法堂諸弟子,目露熾熱,緊緊相隨。
許狀元愣住了。
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隊伍最後邊,許婉婷沒有說話。
一雙好看杏眼盯著林鋒背影,若有所思。
……
許家大殿內,歌舞升平。
今日,林鋒斬蛟。
旗開得勝,無疑是個好兆頭。
就是許文,心情也好了不少。
桌上,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林鋒興致並不是很高。
本身就不太擅長飲酒。
何況,許家迷霧重重。
光是今日那頭妖蟒。
就出現的有些莫名。
鷹蟒,生來便是天敵。
凡有飛鷹出現時。
蛇蟒向來退避。
為何,偏偏那麼巧。
自己才將那頭大鷹擊殺,便有妖蟒襲來。
這般想著,不免有些心思重重。
眉頭亦是微微蹙在一起。
“林長老,我敬你!”身旁主座上許文舉杯笑道,打斷了林鋒思路。
回過神,林鋒舉起桌上琉璃酒盞,道:“讓許老失望了,這次受那妖蟒阻礙,並無太多收獲,等到明日我再帶人進山!”
“嗬嗬,有勞林長老了!”一飲而盡,輕撫頷下胡須,許文笑道:“徒手斬惡蛟,林長老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來不久之後,這件事傳出去又是一樁美談!不愧是主宗走出的天驕!”
“許老言重了!”放下酒盞,林鋒輕聲道:“天驕二字,林鋒愧不敢當!”
“不驕不躁,難得!”許文讚許一笑,感慨道:“恒山宗有子如此,何愁不興!”
一場本該喧鬧酒席。
至始至終,林鋒卻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意無意,將視線落向一旁談笑風聲的幾個許家年輕後人身上。
心裏,隱隱有所猜測。
……
夜,漸深。
院落裏,有蟲鳴聲響起。
屋內,空氣有些潮濕沉悶。
似乎,明天應該會要下雨。
這般想著,林鋒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
自打這次回來,就愈發覺得許家祖城氣氛詭異。
眼下,除了那微不可覺的蟲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