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師兄！”
看清來人，林鋒回神驚訝道。
沒想到，楚明宇會在此時出現。
“林師弟！”衝林鋒點點頭，楚明宇看向懷中逐漸化蛇的女子，目光柔和。
似有所感，許婉婷掙紮著睜開雙眼，驚喜道：“楚…楚大哥！”
瞬間，聲音卻是一變。
似來自幽冥鬼府，“許問仙，是你這負心人！你還敢來見我！”
林鋒皺眉。
這聲音，完全是屬於兩個人。
這時候，楚明宇聲音亦是變了。
一雙星瞳，瞬間變成金色。
指間滑過‘許婉婷’臉上細密鱗片，楚明宇嗓音醇厚，“彩鱗，對不起！”
“你…你終於肯來見我了！”一聲嗚咽，‘許婉婷’泣不成聲，喃喃道：“可惜，有些遲了！”
泊泊血水，自她口中溢出。
隨之，身上密布的鱗片再次褪去。
模樣，亦發生了細微變化。
滿頭青絲，轉瞬化作瑩白，似雪一般。
明明，還是許婉婷原來模樣。
氣質，卻是大變。
豎瞳複現，卻沒了先前駭人。
眸子裏，帶著小女子獨有的嬌羞。
“當年，是我負你！”楚明宇抬手替她拭去唇角血漬，沒有半點嫌棄，俯身將臉貼了過去，聲音很輕，“亦是我害了你！”
“你…你不怪我？”‘許婉婷’神色複雜，身體在楚明宇懷中輕輕發抖。
此時，她完全變成了當年的萬子蛇母。
“輪回複輪回，輪回路上渾渾噩噩十幾世，可我卻不曾怪過你…”唇角微翹，楚明宇抬手替她將淩亂發絲捋順，笑道：“說起來，彩鱗，這些年我好想你！”
“不…你不是他！”忽然，‘許婉婷’臉上出現一抹猙獰，淒聲道：“他早已死了，死在三千年前，死在我的手中！”
話語才落，聲音又是一變，“楚大哥，殺了我！”
顯然，許婉婷再一次奪回了自己身體。
“師兄，你…”不遠處，林鋒有些雲裏霧裏。
抬頭，楚明宇衝林鋒輕聲一笑，道：“林師弟，還請你先離開一會兒！”
“好！”沒有猶豫，林鋒轉身便向許家方向走去。
走出很遠，卻是回身一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些因果，涉及到輪回。
是自己不該去碰觸的。
不再停留，林鋒身影逐漸消失在後山秘地。
……
此時，後山外。
林鋒與許文並肩而立。
身後，兩側。
分列著許氏族人與執法堂諸弟子。
眾人，安靜等待著。
等候許久，直至日落。
終於，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地平線上。
夕陽餘暉灑在來人身上，金燦燦的。
“她，走了！”看著眾人，楚明宇聲音很輕，帶著一縷低沉。
話語落，也不理會眾人，向前緩緩而去。
“楚明宇！”許文回過神，出聲想要阻攔，卻被林鋒抬手製止。
“許老！”攔在老人身前，林鋒輕聲一歎，道：“這時候，還請讓楚師兄一個人靜靜！”
“可是，婷兒她！”許文張了張嘴，老淚縱橫，“都怪我啊！”
“節哀！”看了一眼楚明宇消失的方向，林鋒輕聲道。
不知，是說給身前老人聽。
還是說給身後楚明宇聽。
……
翌日，林鋒向許家諸人告辭。
真凶已除，是該回返宗門了。
離開前，林鋒與許文又去了一趟後山。
遵照當日許婉婷所求，將那三具屍骨入土。
三具墓碑旁，還豎起一座衣冠塚。
那座墳，是屬於許婉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