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廳內之人,就連彈唱聲也戛然而止。老鴇正要說話,裏麵卻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顧嬤嬤,既然這位公子已經進來了,又何必失了禮數,你請他進來便是!”
見男子說話,老鴇頗感意外,隨即答應一聲:“是,南宮公子!”
“公子,剛才之事還請見諒,裏麵請!”老鴇不再為難,遂將葉逸請進大廳。
葉逸冷哼一聲,頓覺老鴇煩人。
進入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花樣年華的女子,這名女子清施淡妝,就連首飾都無幾件,在燭光的照耀下,長發濃密如瀑,烏黑飄逸,她五官精致,雙眼清澈明亮,仿若在這雙眼中,可以望穿她內心的孤獨一般,在那一襲白衣的映襯之下,更顯朦朧。
女子坐於桌案之後,在她麵前,一把古琴樸質典雅,由此不難推斷,剛才那曼妙的琴聲和歌聲,皆來自這名女子。
女子下方隻有兩張桌案,位於女子右下方的桌案,已經被一名青衣男子占據,這名男子舉止優雅,輕撫衣袖,緩緩舉杯,目光卻未曾從那名女子身上離開,並未看剛進廳內的葉逸一眼。
在這名男子身上,葉逸感覺到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這種氣息鋒銳無比,仿若一柄絕世寶劍出鞘,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這種感覺,葉逸以前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似乎這名青衣男子,就是一柄絕世寶劍一般。這種氣息太過奇異,為何會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感受到?
當葉逸進入之後,氣氛變得詭異起來。青衣男子癡癡地看著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注視著葉逸;而葉逸,卻又提防著青衣男子。
“公子,這邊請!”在葉逸發呆的時候,丫鬟走向前來,仿若並未感受到此時的詭異氣氛,指引著葉逸到青衣男子對麵坐下。
葉逸這時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到左下方的桌案坐下。
一切安定下來,雜毛烏鴉也在這個時候從廳外飛了進來,靜靜的站在了桌案上,等待著即將來的菜肴。
“梨雨姑娘,可否再為在下彈唱一曲?”青衣男子輕啟嘴唇,開口說道。
白衣女子回過神來,眼神不再迷離,站了起來對二人行禮,道:“這些日子以來,承蒙南宮公子不棄,小女子甚是感激。公子既有吩咐,小女子遵命便是!”
伴隨著女子手指輕撫,琴音隨之而起,她開口清唱:
梨園花開滿塵煙,芳齡二九正華年;
年幼不知世間事,女兒染塵換柴錢。
小閣庭院古琴伴,山村小屋何日還;
但求雙親心意轉,粗茶淡飯也甘甜。
琴棋書畫勤苦練,針織女紅卻無緣;
夜夜笙歌無喜事,執酒飲淚強歡顏。
梨花當開山野間,為何植其於勾欄;
早早凋零伴塵土,瑟瑟西風花滿天!
歌聲婉約,青衣男子有些沉醉,不知是歌聲太過悅耳,還是歌詞太過淒涼!
葉逸雖不通音律,卻也從詞中感受到一種無奈,一曲結束,三人久久不語,氣氛漸漸沉寂。
白衣女子起身行禮,也讓青衣男子和葉逸回過神來。
“梨雨姑娘既然不願困於梨園之中,在下願出資助梨雨姑娘脫身!”青衣男子站起身來,對門外的丫鬟道:“你速去請顧嬤嬤來,在下有事與她商議!”
“公子且慢,小女子與公子無親無故,怎好受公子如此恩惠。小女子時運不濟,但助小女子脫困之人已然出現,公子心意,小女子萬分感激,但卻並無必要了!”白衣女子對青衣男子深深一禮,出聲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