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葉逸不知疲憊地不斷跳躍,既不計算跳躍了多久,也不計算跳躍了多少路程。他堅信,隻要朝著一個方向前行,必定能走出這個無人且讓人壓抑的地方。
按理來說,進來的人多達上萬人,此刻早就應該碰到其他人了,但偏偏事與願違,這一路行來,並沒有半個人影。
這給了葉逸一個錯覺:“難道每一個人進來,都是獨自一人麵對整個世界?還是因為出現了偏差,其餘進來之人都在一起,隻有我運氣太差,落在了無人所在的角落?”
這種幾率或許有,隻是這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
“或許是因為這裏比泣血山脈還大,以至於上萬修士進入這裏都顯得稀疏!”葉逸在心裏安慰道,也不再多想,徑直向前麵奔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逸突然發現了前方出現了一抹微光,若是在外界,這抹微光毫不起眼,但在這個黑暗的地底世界,這抹微光就像是海岸邊的燈塔,讓人驚喜。
為此,葉逸加快了跳躍的頻率,快速向那抹微光衝去,雖然看似很近,但他知道那微光離自己還有很遠很遠。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微光的出現,正是代表了希望。
眼看著那微光越來越近,葉逸卻在此刻停了下來。在他的麵前,是一條寬約好幾十裏的地底河,這河水平靜如鏡,沒有絲毫波瀾。那光源也出現在了葉逸眼底,正是河對麵的一座石堡散發出來的。
葉逸緩步走到河邊,伸手觸碰河水,卻冰涼刺骨,如此冷冽的河水,一般人還真不敢下去。
葉逸當然覺得自己不在‘一般人’的範疇之內,他曾在深海中泡過兩年,對自己的水性十分自信。甚至在水中,他的敏銳程度比在陸地上更強。
河水雖然冰冷刺骨,但葉逸早已淬骨,這種溫度對於他這樣的體修來說,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妨礙。
他輕輕地捧起一捧,讓平靜的地下河起了絲絲漣漪,河水輕若無物,與外界之水大不一樣。在這個詭異的世界,他不得不小心,未知的往往都是最可怕的,在沒有摸清這水還有沒有隱藏其他危險之前,他不可能冒然下水。
在確定水中無毒之後,葉逸倒也果斷。他放慢了腳步,走入水中。當河水淹沒掉他半截身子之時,他嚐試著遊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事發生了,這河水看似與外界河水沒有多大差異,但卻並沒有浮力,無論他怎麼擺動著身體,竟然無法浮在河麵上。
河底並無泥沙,全都是堅硬的石頭,也幸好是這般,葉逸趕緊掉頭,不敢再深入下去。
“這河水像極了傳說中的弱水,但卻又沒有弱水那般厲害,倒像是弱化不少的弱水!”葉逸鄒眉呢喃,膝蓋之下被河水覆蓋,僅僅片刻,便感覺有絲絲詭異的力量順著膝蓋之下的毛孔侵入自己的雙腿。
他不敢再站在水中,立刻走到岸邊,膝蓋之下的小腿,竟然有種酥麻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葉逸進入臨雲宗之後,從未有過,他用力搓揉著小腿,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心中感到十分奇怪。
“被這怪水侵泡後,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不一樣?可具體哪裏不一樣我又感覺不到。要是師傅他老人家在就好了,還可以問問他!”葉逸在心中歎息,盯著自己的雙腿,卻始終發覺不了有什麼異常。
思索了片刻,葉逸取出避水珠,此物本以為再也用不上了,沒有想到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裏,依舊有其妙用。
從某個角度來說,避水珠算不得什麼重寶,除了讓人體七竅隔絕水源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作用了,但就是這等看似無用的輔助作用,當初卻讓葉逸免於一場劫難,並突破到淬骨境。
天地萬物,哪怕再不起眼,也都有其用處,就連人人厭惡的排泄之物,也有助作物生長的作用,更遑論避水珠。
再次步入水中,河水依舊冰寒刺骨,也依舊有絲絲奇異的力量不斷滲入葉逸的身軀。這種力量並不猛烈,而是猶如柔水一般,緩緩注入葉逸的身體。即便是擁有避水珠,也無法阻擋這股力量的侵蝕。
葉逸不明白這股力量對他而言是好是壞,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快速衝過這詭異的地底河,達到對岸。在那對岸,有燈光閃爍,那就證明對岸有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