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此真相(1 / 1)

街上人來人往,誥月卻是無心逛街,她的一顆心,全係在易泯情的安危上。

漫無目標地穿過了幾條街,誥月心裏越發焦急,自己本不是幫派中人,這樣的事情突然發生,她又怎會知曉如何處理?再說這茫茫的大上海,叫她到底上哪去找人?

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讓李勉他們說中了。

轉了身想要往回走,心裏驀地又閃過一絲希望:父親那裏會不會有什麼消息?雖然沐赫家長久不與幫派往來,但商賈中人,其他人家卻並非全無消息,不然,就去求求父親?算計算計日子,本也該這幾天回門的,於是篤定了腳步,向著旁邊的小小街道拐去。

“小姐……小姐……”沒走幾步,路旁傳來熟悉的聲音,隻是斷斷續續,聽上去,似乎更像是呻吟。

誥月向旁邊一望,不由大驚失色:“元伯?!”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快步過去扶住了元伯。

元伯淒慘地笑笑,一片白須上的鮮血早已凝固。三天前,小姐出嫁之夜,沐赫家慘遭洗劫,不但家室被搶奪一空,那些賊人竟然連人也不放過,沐赫家上上下下,連同老爺、下人,竟然全部被殺,當時槍聲淩亂,一片狼藉,他本欲上前護住老爺,結果老爺生怕小姐受到牽連,執意讓他去,他這才負著重傷,踉踉蹌蹌跑出門去。

誰能料到,本應是沐赫家大喜的日子,竟成了沐赫家滅門的日子,至今想來,心有餘悸。那出門前回頭的一瞥,更是足足驚呆了他這花甲老人:那進入沐赫家搜查的頭目不是別人,竟正是小姐的夫婿,沐赫家的新姑爺——易泯情!雖然帽簷壓得低低,但那身形,那側臉,他怎麼會認錯?!

苦苦支撐著來到易家府邸附近,害怕被發現後趕盡殺絕,他擔驚受怕在這小巷子裏足足等了小姐將盡三天三夜,本以為小姐不會再出現而幾近絕望之時,誰想小姐竟然出現了!真是蒼天有眼!!

“小姐,”元伯苦笑一聲:“沐赫家,沒了!”

“什麼?!”誥月大驚失色,什麼叫做“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元伯,你,你說什麼?”強壓住心中震驚悲痛,誥月再次問道。她不願相信,也不願接受元伯給她的說法!

“小姐,沐赫家,沒了!就在你成婚的那一夜……”元伯斷斷續續地說著:“易泯情帶著人劫掠了沐赫家,不但將家室搶奪一空,而且,連老爺也……”話已至此,元伯泣不成聲:“沐赫家的下人,也隻剩下元伯一個,為了給你報信,強撐著躲在這裏,小姐,沐赫家,完了!”

誥月腦海裏“轟”的一聲,如同五雷轟頂,在她成婚當夜,易泯情竟然帶著人將她沐赫家滅了門?!成婚當晚的“緊急事件”,竟然是去滅了她沐赫家?她萬分不願相信,那個對她滿眼寵溺,滿口柔情的男子,竟是如此假情假意,別有用心,甚至是,竟然將他全家滅門。可,口吐鮮血的元伯就在身邊,一切的變故,由不得她不相信!

心中仿佛橫刀絞過,兩行熱淚簌簌流下,觸及緊緊咬著的櫻唇,淌入口中,化作絲絲的苦澀,深深紮回心底。

怪不得,怪不得不讓自己出門,原是有漏網之魚,怕是消息走漏,所以將她囚禁家中,不,那個地方,已經不再是她和易泯情的“家”!虧她心心念念惦念他的安危,卻不知他是心如虎狼,如此狡詐狠毒,若隻是她癡心錯付便罷,可竟然連帶著整個沐赫家,她,竟是成了親手葬送沐赫,害死父親的凶手。

“咳!”元伯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用盡最後的力氣微聲道:“小姐,快……快逃!”隨之閉上了雙眼,嘴角,隱隱掛著一縷心安的微笑。

誥月觸著元伯衣袖的小手慢慢緊握成拳,一切,都是因她太過天真,父親,元伯,她都絕不會讓他們白白慘死!

起了身,狠下心腸轉了身向易府走去,元伯的屍身她斷不能管,否則一定會被人發現端倪,反之,沐赫也算大戶,沐赫家的人,就算死了,警廳也定然會一個不落地全數找回。

嘴角揚起一絲噙著痛苦的冷笑,元伯,你讓我逃離易家,可誥月卻不得不回去為你們討個公道,放心,我不會那麼傻,對易泯情還抱有幻想,而他們,滅門沐赫卻已經三天沒有敢動我半分,想必也是必然對我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