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斬仙寨不再位於人們八卦的風口浪尖,但據說潘明落得如此淒慘下場,也與斬仙寨有莫大關係,或者說是斬仙寨的賊人親手造成的。
這下可好,此消息一經傳出,那些正磨刀霍霍向斬仙的江湖人士立馬偃旗息鼓——開玩笑,連宋國第四大門派明朔劍派的門人都敢說殺就殺毫無顧忌,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哪兒有膽子去惹這群凶神?
更何況,據說斬仙寨的山賊不僅殺了十幾個後天巔峰高手,連先天龍象境的絕世高手也輕而易舉滅了倆。
這還則罷了,關鍵是那個潘明——山賊高手們,你直接殺掉也好,幹嘛閹了?這斬仙寨的膽子實在不敢想象。
明朔木蘭相隔僅有五百餘裏,木蘭人對明朔劍派也是相當熟悉。在外人看來,明朔劍派勢力龐大,但它位列宋國第四門派最重要的原因卻不是勢強,而是護短與行事不擇手段。
閹了明朔劍派宗首最疼愛的三兒子,別說潘中劍與明朔劍派如何看了,就是普通人看來也是赤果果的打臉,如此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仇恨,明朔劍派焉能不有所行動?
好戲即將來臨,因此這些天,木蘭城內行走的江湖人士陡然增加了許多,大家都在觀望明朔劍派會派出何等豪華的隊伍來木蘭城展開複仇。
江湖上又將血雨腥風,人們談論此事的角度很多,但責怪斬仙寨太過殘忍的言語很少,因為明朔劍派的門人子弟仗著門派勢大在江湖上橫行霸道,明裏暗中幹的壞事多如過江之鯽。
有不忌言辭的好事者在酒肆竊笑談論著潘明的傷勢,什麼傳宗接代是不能了,瞧那傷勢,怕是得連皮帶肉統統削掉,否則性命難保等等。
亦有人低聲細數著潘明曾幹過的壞事,道貌岸然,行事陰狠毒辣,活該有此下場。
酒肆眾人談不上有多高興,但能看到一個江湖禍害在山賊頭上遭了報應,也不失為一大幸事。
可也有人皺眉。
斬仙寨五人穿的破爛,圍著一張酒桌團坐。
李銘橫了眼席劍,低聲問道:“你幹的?”
“嘿嘿,”席劍帥氣一笑,“早知此人如此為惡,我該多賞幾腳為民除害。”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席劍這腳太拉仇恨,李銘腹誹一句,同時有些慚愧。他因一本修煉心得成了山賊,本就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前世,可看席劍居然隱隱有一種我是山賊我自豪的陶醉感,讓他陡然生出一股對黨對國對人民的慚愧。
“是世道變了,不是我人變了……哎。”李銘自嘲,舉起酒杯仰頭一幹而盡。
“大嘍囉,我還要喝!”沙馬搖了搖空空的酒壺,昂起紅撲撲的小臉蛋,打著酒嗝嚷道,“這東西真好喝呀,我還要喝,喝一,二,三,四……十,我要喝十個十壺!”
“你還怪聰明的,”李銘氣笑了,“知道十個十呢,這玩意兒可不能多喝,酒多誤事。”
“不嘛,我要喝!”沙馬很不爽,眼睛鼻子嘴都皺到一起。可還別說,這一來沙馬倆眼睛終於一般大小,看上去也沒那麼陰險了。
“哎,早知道如此,說什麼也不帶你們下來了。”李銘欲哭無淚,早上下山時他壓根兒不想帶這幫奇葩的,但他一個大嘍囉哪兒扛得住四個當家的權勢逼迫,於是便有了巫雞壓寨、五賊下木蘭這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