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師父,其實我體內還有一種血脈。”
“為師隱約感覺到了,比武神體更霸道、殘暴、嗜血、衝動的詭異血脈,可惜為師也不知其淵源。”鐵老人有些驚羨,旋即鄭重囑咐道,“煉體一共九層境界,武神體一生也會曆九劫,不僅每一劫都凶險無比,而且曆劫之時天地會生出異象,光是初劫,萬裏之內的修士都會心生感應。你要切記,突破時一定要小心。”
“是,師父。”
鐵老人皺著眉頭不知在思索什麼,李銘看著越來越淡的虛影,不停眨著眼睛。下一刻,他掏出了九曲珠,“師父,這個你能進去麼?”
鐵老人回神一看,當即從地上飄了起來,驚罵道:“好你個欺師滅祖的孽徒……”
李銘哭笑不得收回九曲珠,雙手一攤:“我不想你走。”
鐵老人這才想起自己新入門的弟子在修煉方麵白紙一張,拍著胸口落了下來,恨了李銘一眼:“為師想活的話早就輪回了,用得著你多此一舉?”
雖說李銘好心辦壞事,差點把自己師父的殘魂給收了,不過鐵老人心中隻有濃濃的慰藉,哪兒會責怪李銘,隻是放狠話讓李銘打消念頭罷了。
相處半個時辰不到,兩人間的感情卻深厚得很,亦是師徒,又是爺孫。無論是李銘的性格脾氣還是資質悟性,對等待了三千年的鐵老人而言,都是完美的,能在魂滅前遇到李銘,鐵老人早已心滿意足。
“癡兒,別擔心為師。”鐵老人坐在李銘身旁,幾乎透明的手掌摸了摸李銘的頭,滿意地歎道:“為師馬上就要走了,關於傳承的事你卻連一句都不問我,反倒擔心……為師瞑目了。”
“為師最後一關的考驗你也輕而易舉的通過,你,很好,哈哈!”鐵老人轉頭大喝一聲,“府神,來!”
哢嚓哢嚓的聲音迅速接近,一個渾身作響的木頭人來到二人身旁,耳熟的機械聲響起:“木棍見過主人。”
“徒兒,這便是為師洞府的府神,跟隨為師數千年,替為師打理洞府的一切。”鐵老人笑得很暢快,指著木棍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他的主人,幫為師好好照顧木棍。”
木棍全身都是木頭,除了兩顆靈動傳神、不知何物所製的眼睛,李銘竟從這雙眼睛裏看到了一絲討好之意?
“木棍雖是傀儡,但聰明乖巧,其魂乃為師一好友的後輩。”鐵老人沒有多說,拍了拍李銘,“為師的道統、所有家當都在洞府內,繼承這一切,同樣也會繼承為師的大敵。徒兒,你可願意?”
“我會送他們下去,到時師傅自己解決。”
啪!
“沒良心的孽徒!”鐵老人瞪了眼李銘,旋即豪氣縱橫狂笑道,“為師是要上天的,切記武神體之厄難,切記中州獨孤勝亡我之仇,切記將為師道統發揚光大……切記……切記……”
殘魂化作點點輝光,四處飄散,與洞府融為一體。
李銘呆呆地望著上空,努力將鐵老人的一字一句銘刻在心底深處。在他心裏,這些遠比什麼傳承重要得多。
鐵老人走了,為李銘留下了仇人,也留下了傳承。
據身旁的木棍說,傳承就是這間石室,每突破一層,石室就會變化一次。
“老主人還留下一本書。”木棍說話越來越靈活,三千年的沉默後,如今顯得有些絮絮叨叨。
李銘接過書慢慢翻閱,不多時便看完,書裏詳細介紹了有關修煉的方方麵麵。
世間的修行方式無數,道佛儒,甚至還有鬼修,草木成精,荒獸化形等等,而鐵老人與李銘的修行方式,被稱之為煉體。
修道需有靈胎,禮佛需有佛性……幾乎每一種修行方式,都需要玄之又玄的一種東西來作為門檻。隻有煉體沒有門檻,若真要說有的話,那便是戰勝自己的意誌力。
“我沒有靈胎?”李銘皺著眉頭,問道。
“嗯,小主人和老主人都沒有靈胎。”木棍倆眼珠子嘩啦啦轉悠,“沒有靈胎,就無法修道,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