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當修士們瘋狂嚎叫的同時,李銘心中壓抑許久的怒火也終於被完全點燃。宛州域的修士之災,與斬仙寨夥伴的絕別,修士對武神體的仇恨,巫人刑殺的滔天怨意,修士對體修的趕盡殺絕,鐵老人的悲慘遭遇……這一切一切都在此時爆發了。
所有的怒火,其源頭隻是兩個字,修士。
是修士為了成就斬仙道場,屠殺數十萬凡人,是修士讓生死相依的夥伴絕別,是修士硬生生將所有武神體的罪孽強加他身,是修士不擇手段踐踏巫族,是修士一次又一次對體修肆意屠戮,是修士讓自己的師父心中永痛,魂飛魄散……
劍塚與三元派的覆滅,僅僅是將李銘無窮無盡的怒火暫時壓下,中州域的一係列遭遇不僅沒有平複他的憤怒,反而成了催化劑,將滿腔憤怒盡數轉化成了殺意!
“再說,我為何要逃?要逃的,是他們!”
李銘一把扯下身上的道服,厲嘯不止,邁著大大的步子朝外域中央行去!
殷不放與帝天奉二人眉頭一皺,同時轉身看向厲嘯聲傳來的方位!
淡藍的天空正在變色,隨著厲嘯聲的清晰,淡藍逐漸消褪,淡黃、橙黃、橘紅、深紅,一直到李銘的身影出現,深紅完全轉變成了血紅!
血紅之雲,那是李銘厲嘯聲中夾雜的戰意化為的實質,天地為之變色!
紅雲滾滾,將其下的李銘也蔭蓋住了,白晝的外域天地,就隻有李銘所在之處紅如血,仿佛李銘所在之處便是死之地,血之獄!
所有修士噤若寒蟬,就連桀驁不馴的帝天奉都沒有開口譏諷,此時的李銘恐怖如斯,早已將他心中的不屑踐踏成了齏粉!
沒有人敢動,連金烏之體都看不上的廣寒靈體殷不放也隻是眉頭緊蹙,眼中閃爍的除了無比的高傲,傾天的戰意,還有從未出現過的警惕!
厲嘯越發高亢,血紅之雲越發濃鬱,紅到極致便是黑!浩大的白對麵,出現了一小團亙古未有、吞噬一切的黑,雖然小,卻毫不畏懼!
厲嘯止,大戰始!
自刑殺魂歸巫墓後便不再爆發的祖巫精血,此刻被李銘再度引爆!
黑拳,又見黑拳!
大地崩裂,虛空顫抖!
黑拳臨世,修士們的士氣瞬間紊亂!這究竟是何種存在,大地無法承受其重,虛空無法容納其身,甚至整個外域都不堪承受,隱隱顫動。
殷不放與帝天奉二人幾乎同時升空,須臾之間全身上下靈光縈繞,全力防禦自身!
此時麵對如此絕強的敵手,就連兩個天生相克的靈體都下意識摒棄了宿敵的命運幹擾,破天荒地合力對敵,二人背後隱隱可見的一宮一禽,化為一日一月,竟有一種相融的趨勢!
破百的修士,天生靈體的完全合力,這就是李銘的所有敵人了嗎?
不!
就在李銘施放出祖巫精血氣息後不久,外域的四個方向,同時傳來了四聲曆經歲月的悲恨呐喊!
而李銘的心中,也生出了發自骨髓的仇恨。這種仇恨帶著滄桑,經過了無數歲月的積澱,他曾經在與巫雞初遇時感受過。
“血脈的仇恨……到底是何種血脈,與巫族間仇深似海……”
四股急速趕來的氣息超乎眾人想象的強,每一股都能與殷不放二人的合力相提並論。四股氣息全部都鎖定在散發出巫之氣息的李銘身上,無一例外。
“來吧!來吧!”李銘的戰意再次暴漲,他看清了,四個素未謀麵的敵人,是四頭猙獰的荒獸!
“究竟出了什麼事!”連副城主遽然起身,臉色黢黑地朝蔡無忌喝問道,“鏡盤為何突然不顯?”
蔡無忌呆滯地看著白茫茫的鏡盤,驚悚的一時之間竟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