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城,天朗氣清。
血唐道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但九州域的焦點並非天啟城中的道會外域空間,而是北邙山山巔。
雖然這裏沒有近百萬觀戰之人,沒有十數萬參與道會之人,沒有數十位合體境地仙,但這裏有李唯尊,有翰州域的鬼祖意識降臨,還有火雷城酒肆老者的一縷神念在此。
與李銘來臨時的境況不同,李唯尊在此足足等了數個時辰,卻未見有一道白光出現,少了王字一筆的白虎,更是毫無蹤跡可尋。
白虎不出,李唯尊僅僅皺了下眉頭,並未出言相激,到了他們這種層次,想要隱匿於天地之中簡直不要太容易,若對方真的選擇避而不戰,強若李唯尊,都沒有很好的辦法找出白虎,因為論修為,神級荒獸白虎還要強於他。
但李唯尊心中怒意難遏,因此,他幹了一件讓鬼祖與酒肆老者有些傻眼的事情,隻見他右手食指輕輕地畫了一個圈,然後整個北邙山的山巔,憑空少了一小截。
這一小截約莫有數百丈高,相對於數萬丈高的北邙山,幾乎可以忽略,但無論是鬼祖還是酒肆老者都很清楚,白虎絕對會出現了。
不為其他,隻因北邙山自白虎突破至涅槃境以來,便成了這頭神級荒獸的修煉之地,毀人洞府之仇,與掘人祖墳相差無幾。
“李唯尊!”
山尖剛剛消失,北邙山的虛空之中便傳出冰冷刺骨的憤怒之吼,而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避而不見的白虎。
別說白虎想不到堂堂李唯尊會幹出這種事情,就連鬼祖與酒肆老者都無法想象,白虎根本不清楚李唯尊為何會來此針對自己,而暗中窺視此地的兩位高人卻很明白。
可即使明白,鬼祖與酒肆老者也不敢想象,被譽為九州大世界最有希望成仙得道的李唯尊,會用出這種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手段。
“出來!”李唯尊用蘊含濃濃威勢的雙眸瞥了眼某處虛空,那處虛空當即碎裂,但他卻隻見到一抹銀白稍縱即逝,被毀了洞府的白虎,居然再次隱匿,任誰也想不到。
“你我無冤無仇,為何毀我洞府!”白虎的聲音蘊含著濃濃的怒意與殺意,但這並不能掩蓋他避而不戰的事實。
李唯尊的雙眸依舊在虛空中搜尋,嘴裏冷聲喝道:“區區走獸,也敢傷朕之血脈,白虎,你活得不耐煩了!”
這就是李唯尊駕臨此地的原因,他沒有絲毫顧忌,就這般說了出來,無敵數千年,早已讓他無所畏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因為他有霸道行事的實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神一直隱世修煉,何時……”虛空中的怒喝戛然而止,而李唯尊的雙眸也終於再次鎖定虛空某處,當即伸手抓去!
正在虛空中不斷穿行隱匿的白虎,突然想起數月前的某事,但他萬萬想不到,那幫人中竟然有李唯尊的後代,心神恍惚之下,穿行停滯了一瞬,就這麼一瞬的疏忽,被李唯尊抓住了。
“滾出來!”
遮天之手洞穿虛空,隨後李唯尊狠狠一扯!
虛空碎裂之餘,一個全身銀白的人陡然出現在九州大世界,而此人的肩膀,正被李唯尊牢牢抓住!
“李唯尊!”
白虎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怨毒大吼的同時,全身銀白全數襲出,尤其是他眉心中剩下的三筆王字,更如三把滅世之劍射向李唯尊!
天銀地白,北邙山少了一截山巔,卻多出了一座殺獄,而這座殺獄的中心,正是李唯尊。
“畜生就是畜生!”李唯尊適時放開白虎的肩膀,麵對白虎的殺獄天地,他眉宇間雖然多了絲凝重,但開口便將自己濃濃的不屑表達得淋漓盡致,“朕既然來了,你這孽畜便難逃一劫!”
又是畜生又是孽畜,瞬間驅散了白虎心中那點逃遁的念頭,他從未與李唯尊交過手,但僅僅是冥冥之中的感應就告訴他,自己難敵李唯尊,否則他也不會在感應到李唯尊時,便不假思索地遁入虛空。
雖然他比李唯尊活得更久,修為更強大,甚至他還是天地間殺之源頭,但在最有希望麵對天地殺劫、得道成仙的李唯尊麵前,殺之道無用!
可再無用,此刻白虎也斷了逃遁之念,因為李唯尊用區區幾句言辭,就將他逼入絕境,若他再次逃遁,李唯尊或許不會再度出手,可自今日啟,九州大世界再無他容身之地!
因為隨著他的逃遁,他已將自己的滿身榮耀全部舍棄,在神級荒獸、白虎、天地間的殺之源頭這一係列名頭之後,他將會多一個名頭——喪家之犬。
見白虎終於停步轉身,李唯尊的眸中竟散發出欣喜的光彩,任憑天地間至純的殺意在他身周肆虐,卻無半點動容,他朗聲喝道:“傷我孩兒,罪無可赦,自斷一臂,或者朕親自來取!”
麵對比自己修為還高幾個小境的敵人,李唯尊沒有絲毫謹慎,反而傲氣畢露,但無論是白虎,還是暗中窺視的鬼祖與酒肆老者,都認為李唯尊有這個資格。
“你要戰,那便戰!”
殺之天地中,白虎的氣勢已經提升至極限,雖然他是被迫應戰,但心中戰意卻異常純粹,世間大能無數,但凡能承受生死間大恐怖、突破至涅槃境之人,沒有一個會真正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