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唐道會從未發生過的事,因李銘的徒弟連鵬而生。
以一敵四,而且四位對手的修為,至少都超過連鵬一個小境,而李子更是能與姚喻義相媲美,隨時可以突破至元嬰境。
不僅如此,與四象學院相比,上唐李家的修真資源更加豐富,李子五兄弟在功法、法寶、法術甚至神通各方麵,遠遠超過姚喻義,修為相同,但論戰力,李子起碼是姚喻義的數倍。
所有人都對連鵬的狂言感到不可思議,更何況方才連鵬那一戰略有偷襲之嫌,難道連鵬僅憑偷襲而生的自信,就做出了以一敵四的決定?
看著擂台上氣宇軒昂的連鵬,瘋老頭和吳斬仙都有些失神,二人都從連鵬身上察覺到了某種獨特的氣質,而這氣質,在李銘身上顯得更為濃鬱。
什麼樣的師父,教出什麼樣的徒弟,其實李銘不太會教徒弟,隻不過每當他有大戰,須彌洞府裏的人都會看到,看完之後便自行去領悟,然後在如山如海的敵人中去實踐,鐵釗三人組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甚至可以這樣說,李銘隻是連鵬名義上的師父,真正履行師父職責的,是須彌洞府的府神木棍大爺。不過無論木棍如何教,所有跟隨李銘修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他獨有的氣質。
這股獨特的氣質,有些天地不容的韻味在裏麵,所以,連鵬一句話未說,卻依舊能掌控整個擂台,哪怕四人散發的氣勢比他強大十數倍,也無法撼動連鵬的主導地位。
李子四兄弟都感受到了,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的輕視也漸漸消褪,別的且不說,能在他們四人包圍之中麵不改色,一點頹勢未露,就足以說明連鵬的強大。
“不知是何人教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李霸搖搖頭,好半晌才笑道,“此人年紀不大,卻身經百戰,看來海西學院為了這次道會,已經破釜沉舟了。”
李真點點頭,眸中掠過一絲極度複雜的情緒,隨即緩緩說道:“雖然有些違背學院的宗旨,不過海西學院也算為朝廷培養出了不錯的人才。”
“真叔說的是。”
李霸嗬嗬一笑,時不時瞥向連鵬,很明顯,他已經被連鵬勾起了興趣,不過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連鵬的教習。
他身為太子,早已培養出直透本質、高瞻遠矚的預見力,語氣說連鵬是人才,倒不如說連鵬的教習是個大大的人才。若能得此人,說不定千百年後,他手裏就會出現一支超絕的精銳,而這隻精銳,甚至有可能與死營相提並論。
雖然他接任血唐皇帝的事已經板上釘釘,但他沒有絲毫欣喜,因為他即便登基,也隻是血唐王朝所有皇帝中,唯一一個不能掌管死營的皇帝。
死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完全稱得上血唐王朝立國之本,哪怕他是太子,至今也不太清楚死營前三營是何種力量。
盡管他在三營中安插了數人,但死營的規矩太嚴,他根本無法得到太多訊息,但他很清楚,隻有掌控死營的人,才是血唐王朝真正的無冕之皇!
為了讓那個該死的李銘成為名正言順的齊天王,他的父皇毫不猶豫地將死營從皇權中剝離,交給了不是皇帝的人,這對李霸而言,是窮天極地的恥辱,比指婚吳斬仙更為嚴重的恥辱。
而今,李霸見到了連鵬,心中猛然動了心思,自己雖不能掌控死營,但身為皇帝,完全可以自己重新打造一支,與死營並駕齊驅的立國之本!
太書山巔的小院,青秀先生給李唯尊添了一碗茶,水汽蒸騰間,無數香味彌漫院落。
“多謝先生。”李唯尊頷首示謝,端起茶碗嗅了嗅,眸中掠過一絲讚歎,隨後輕抿一口,嘖嘖有味。
青秀先生放下茶壺,笑道:“五年未見,陛下道行又有精進,可喜可賀啊。”
李唯尊搖搖頭,微笑不語,轉頭看了眼第九層浮雲上的李霸,他皺了皺眉,歎道:“也不知朕的決定,是對是錯。”
“陛下過慮了,世間本無對錯,順著心走便是。”
“先生,五年前,你也是順著心走的麼?”
青秀先生想了想,意味深長地說道:“當時誰又不是順著心走的呢?李霸順心弑弟,李真順心殺嫂,我青秀順心泯事,那禿驢順心漠視,而陛下,嗬嗬。”
被嗬嗬帶過的話語,並非青秀先生不敢說,而是沒有必要,世上再無一人能比李唯尊自己,更清楚當時的自己如何想的。
李唯尊明白,而且他更明白青秀先生並未怪罪自己,畢竟自己是皇帝,若在三清道體會分裂天下的預言下還無動於衷,那他就不是一個稱職的皇帝。
但是,皇帝雖然稱職了,他卻失去了一個最疼愛的兒子,也失去了父親的身份。
“就怕霸兒看不破朕的一片苦心。”李唯尊萬般心思,化成一聲哀歎。
青秀先生也瞥了眼浮雲上的李霸,笑道:“那陛下最好勸勸太子殿下。”
“為何?”
“因為他若看不破的話,下場會很慘。”青秀先生笑嗬嗬地回道。
李唯尊眉頭緊蹙,所謂關心則亂,饒是李唯尊智謀告絕,聞言也不禁開始擔心後事會如何發展,他凝聲說道:“先生,我若勸霸兒的話,您能勸勸銘兒麼?”
青秀先生聞言,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道:“那小子順心行事,我為何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