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吳斬仙都想不到,平日裏隻顧著喝酒的沙馬,居然能與海西學院的周倉打成平手。
但她下一刻就明白過來,沙馬資質雖然優異,卻被獨孤家的禁製封禁了六成血脈,如今能有如此絕強的表現,完全來自於李銘。
她腦海中很清楚地記得,當初李銘耗費了全身七八成鮮血,將沙馬從地府帶回人間,經此一事,沙馬體內流淌的,幾乎全是李銘的鮮血。
而李銘的鮮血有多詭異?隻要想想一凡人憑此血脈,一年之內從凡人變成相當於大神座的絕世高手,就可見一斑。
太書山山巔的院落,兩位至尊的眸中,再次出現驚愕的情緒。
“一個是焚天戰體,一個體內的特殊血脈,居然連我都看不透……”青秀先生眉頭微蹙,疑惑問道,“陛下,你怎麼看?”
李唯尊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被擂台上二人的特殊血脈弄糊塗了。眾所周知,整個中州域,就隻有霸蒼王朝的火女是焚天戰體,而九大戰體中除了武神體,其餘八大戰體在同一代隻會出現一次。
但現在他看到了什麼?看到了除霸蒼王朝的火女之外的焚天戰體!
李唯尊回想起之前掌獄刑官的彙報,心中隱約有了答案,與此同時他也生出了些許後怕之情。
隻見他伸手朝皇宮深處輕輕一抓,手裏便多了份公文,李唯尊平靜了下心緒,打開了這份公文奏書。
“霸蒼巨變,霸蒼城被毀,霸蒼四大天才之中,焚天戰體火女、裂天戰體金童死!霸蒼吏部尚書蕭藤死!鍾不悔重傷瀕死,禪讓皇位!霸蒼新皇,是霸蒼宰相司馬剛之子——司馬三少!”
李唯尊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起身而立,渾然不覺手中的公文已經掉落在茶幾之上,腦海中充斥的全是驚駭!
青秀先生麵容一變,能讓李唯尊如此吃驚的事,究竟是何事?他取過公文凝眉瀏覽,不多時,他眸中難以撼動的寧靜,被公文前半段講述的事情撼動了!
不用細想,青秀先生都知道,讓李唯尊震驚的有三件事,一是焚天戰體火女身死,二是鍾不悔重傷瀕死,第三,則是霸蒼新皇,武神體司馬三少。
哪怕是天道再如何迫切,都不可能說你火女剛死,我就得立馬弄個焚天戰體的繼承者出來,這一切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抽取了火女的血脈,灌輸到如今海西學院周倉身上!
鍾不悔身為中州域體修第一人,凝練出來的域非同小可,雖然他僅僅是域境初期,可就算合體境中期的地仙,都沒膽子與鍾不悔較量。地仙修的是外天地,而域境體修的域同樣是天地,卻是內天地!
司馬三少不過是宰相之子,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成為霸蒼新皇,可見鍾不悔出事之後,霸蒼朝廷一定發生了巨變,而這巨變隻可能是篡權篡位!
但這三件事雖然重大,卻也不可能讓李唯尊驚駭若斯,青秀先生微微思索,又朝公文下半段看去,這一看,他屁股就跟被火燒了一般,整個人噌的一聲從石凳上彈起,眸中全是不可思議!
“哎,先生……”李唯尊終於回神,見青秀先生一臉驚愕,不由搖頭苦笑道,“朕又看錯了一次。”
“何止是陛下,哎……”青秀先生搖頭一歎,眸光重新回歸寧靜後,看向了躲在瘋老頭身後的李銘,輕聲自語道,“怕是連天都會看錯。”
兩位至尊都沒有懷疑公文的虛實,因為無論是誰,都無比相信死營的實力,若說血唐的死營還有一件事無法辦到,那這件事就是蕩平滅殺靈仙玄龜的天地殺劫。
同樣,他們也無比相信血唐王朝第九十九殿下李銘的實力,尤其是在燕翎城親眼目睹李銘連番大戰的李唯尊,可他萬萬想象不到,自己這個兒子的極限,並非化神境後期,甚至化神境大圓滿的分魂,而是域境初期體修!
哪怕是李唯尊,在元嬰境的時候也不可能有李銘如此變態,甚至在二人的認知中,從來就沒出現過元嬰境修士能夠越兩大境,戰勝地仙的情景。
可是現在,這種情景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眼前,一位相當於元嬰境的龍境體修,在一個王朝的帝都,把這個王朝的皇帝硬生生打成了植物人。
說句實話,若非二人與李銘淵源匪淺,一個是親生父親,一個是無比和藹的長輩,他們此刻都想將這位龍境體修攝到麵前,在這具身體上用盡萬般手段,尋找顛覆他們認知的緣由。
與此事相比,什麼司馬三少成為新皇簡直可以忽略,甚至連焚天戰體的詭異變化,都不再能入他們的法眼,他們滿腦海都在驚歎,驚歎李銘的強大,驚歎李銘的天資,驚歎李銘的一切一切!
知曉李銘真實戰力之後,二人驚駭的同時,也生出了不同的心思。青秀先生無欲無求,愛才惜才,李銘的三清道體雖然被毀,卻不知因何緣故依舊強大,他滿心都是歡喜。
李唯尊在欣喜之餘,內心也滋生了濃濃的擔憂,此前他之所以封李銘為齊天王,賜予李銘與吳斬仙,退位讓李霸登基,就是因為他自以為清楚了李銘的實力,這種實力雖然會讓李霸背負屈辱,卻無法撼動新皇的根基。
但現在,每當他想起自己將一個能將域境體修吊打的兒子,敕封齊天王,而這位兒子還與太子李霸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他哪裏還靜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