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李真再怎麼清楚麵具人的身份,此刻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更別說一旁剛剛被自己安撫的李霸,一臉鐵青色,恨不得擇人而噬。
“必須阻止這場鬧劇了……”李真搖搖頭,雙唇翕動,一道命令傳進了沈孝天的耳朵裏,沈孝天心中也是苦笑連連,九十九殿下此舉在熟知他身份的人看來並無不妥,但試問,此刻血唐道會上,有多少知道?
可能連海西學院的人都不知道吧!沈孝天心中喟歎一聲,在雄高倉詫異的眼神中起身,朗聲宣布道:“學院組道會比試結束!”
“學院組道會比試結束!”
打得如膠似漆的李銘與吳斬仙二人,聞言停手,緩緩從如夢如幻的場景中退出,兩雙迥然不同的眸中,都掠過了一絲遺憾。
不過吳斬仙也因此清醒過來,回想起此前自己的行為,臉頰上頓時掠過一絲嬌羞,低頭疾步朝擂台下方走去,但剛走到擂台邊緣,她又停住了腳步,回眸看著李銘,靜靜一笑。
“多謝賜教,在下甘拜下風!”李銘心中無比甜蜜,抱拳朝吳斬仙一拜,將教習之戰的魁首,拱手讓給了吳斬仙。
學院組的比試,在一場迤邐的對決中落幕,海西學院成了血唐王朝史無前例的一匹黑馬,沿途將上屆的四、三、二名吊打,最後更是將曆屆魁首斬落馬下,成功奪魁。
對決的擂台,在朝廷官員的布置下,很快就變成了頒獎台,沈孝天再次進入道會空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魁首獎勵的儲物袋,遞給了激動得老淚縱橫的瘋老頭。
“多,多謝沈,沈大人……”
瘋老頭盼了五十年,隻想在這屆道會上打敗白水學院,然後盡力衝進前五十強,但幸福來得太突然,自己找來的奇葩教習,不僅彈指間圓了他的夢,更是將海西學院捧上了神壇。
對,神壇!
曆屆學院組魁首,都會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各種修真資源幾乎用之不竭!
不僅如此,有了魁首的名頭,整個血唐王朝,乃至外域的天才都會慕名而來,湧入海西學院,成為海西學院的學生!
瘋老頭相信,光憑這兩點,海西學院在朝廷大力支持的五十年中必將突飛猛進,成長為血唐王朝頂尖的一批學院!
而這一切,都來自李銘……
“瘋院長教學有方,培養出如此棟梁,沈某希望日後海西學院能再接再厲,為朝廷培養更多的人才。”沈孝天見瘋老頭扭頭在人群中尋找李銘,不由會心一笑,有九十九殿下這位天大的貴人出手,海西學院不奪魁才沒天理。
“沈大人謬讚,老頭我可沒什麼功勞。”聽到沈孝天的稱讚,瘋老頭急忙轉過頭來,連連擺手解釋道,“都是我們學院的教習,是他們帶出來了好學生,我……”
“哈哈,得道者多助,瘋院長,不是麼?”頒獎結束,沈孝天又宣布道,“血唐道會暫停十日,各位參加其他組別的修士,十日後再來此地!”
雖然有些不滿,搞不懂血唐王朝弄什麼幺蛾子,不過人在屋簷下,誰敢不低頭,十數萬人不得不排著隊,乖乖地離開到會空間。
沈孝天正要離去,不料麵前突然閃出一人,正是齊天王妃,吳斬仙。
“見過齊天王妃,不知王妃有何事吩咐?”沈孝天微微一笑,姿態放得很低,恭敬問道。
沈孝天可是一國宰相,吳斬仙不敢怠慢,連忙恭敬回禮,隨後輕聲說道:“沈大人,民……斬仙有一事相求。”
“王妃請說。”沈孝天心中也生出了些許好奇,不知吳斬仙有何事相求。
吳斬仙組織了下語言,開口道:“斬仙聽從青秀先生吩咐,率隊參加學院組的比試,此時比試結束,斬仙本可離去,隻,隻不過斬仙還想參加精英組的道法比試,但事先並未報名,不知沈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沈大人眨了眨眼,吳斬仙所說讓他啼笑皆非,你都是皇室之人了,想參加就參加,誰阻得了你?
不過這也正說明吳斬仙的質樸,並未將自己當成皇室之人,身上一點兒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平白的,沈孝天對吳斬仙的好感多了一些。
“齊天王妃過慮了,在下立刻幫你辦理報名手續。”沈孝天多聰明的人,知道吳斬仙還不適應皇族的特權,於是換了種說法。
果不其然,吳斬仙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感激地朝沈孝天深深一福,隨後心懷雀躍離去。
“哎,這對小冤家……”
沈孝天搖搖頭,朝空間通道走去,他很明白吳斬仙的心思,因為不想揭穿李銘的身份,所以這位王妃強忍不舍與李銘暫時分開,卻又按捺不住悸動,想在精英組再與李銘“偶遇”——癡心若斯,皇室算多了份好姻緣。
“也罷,老夫就動動手腳,圓你的偶遇夢,哈哈……”
太書山山巔,兩位至尊相繼起身走出院落,在山巔迎風而立。
“先生,不如一起?”李唯尊輕聲詢問。
青秀先生搖搖頭,笑道:“陛下,您與那小子是父子血親,外人怎好打擾,待你見過,我再去一見也不遲。”
“先生說笑,銘兒幼時最喜歡的長輩就是你了,朕,哎……”李唯尊歎了口氣,如凡人一般邁步下山,堂堂血唐王朝一國之君的背影,在此刻竟顯得有些蕭索。
“一飲一啄,皆是天意,阿彌陀佛!”
李唯尊剛剛下山,青秀先生身旁就多了兩人,準確地說,是一老一小兩個和尚。
青秀先生並未回頭,但眸中卻掠過一絲稍縱即逝的陰鷙,不多時他轉頭笑道:“菩大師,你怎麼有空下山,到我這偏瘠之地來?”
老和尚就是菩大師,慈眉善目,一臉慈悲之相,身上充滿了濃鬱的佛氣,後腦之上隱現一圈金光,穿著雖然破舊,卻又處處顯露無邊佛法,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想要皈依的衝動。
青秀先生為人一向彬彬有禮,可在麵對菩大師時,卻言辭鋒利,菩大師身邊兒的小和尚冷不丁打了幾個冷戰,他年紀尚小,不明白年前比師父還和藹的先生,為何總給他一種恐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