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齊天王……”吳敵說了五個字,但嘴裏咀嚼著後三字,怎麼也說不出後麵的話來,雖然他麵色平靜,可他對李銘的情感是最複雜的,因為他還欠了李銘一條命,這條命的價值,不在性命的本身,而在李銘的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那是聖人的作為,李銘可是響當當的一位熱血男兒,天知道當初在燕翎城,他做出救吳敵一命的決定時,心中痛苦到了何種地步,可為了吳斬仙,他還是這般做了。
如此更讓吳敵內疚,內疚到現在,他不知該以何種態度與李銘交談,好在李銘仿似完全忘了某些事情,開門見山地問道:“吳伯父,李銘有一事請教,可否單獨談談?”
“大哥……”
吳敵一驚,扭頭見四位兄弟麵含憂慮,他頓時一笑,隨後對李銘說道:“好。”
目送二人走出堂屋,在後院裏閑逛閑聊,四位兄弟眉頭深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二人,他們已經決定,哪怕二人間隻有那麼一絲殺意迸出,他們就會衝上去用性命阻止二人。
李銘與吳敵並肩走著,直到李銘確認了周圍無人可聽見他們的對話,他才站定問道:“你可知斬仙身中詛咒一事?”
“詛咒?”吳敵心中一凜,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麼詛咒?怎麼可能?是仙兒告訴你的?”
一個問換來三個問,李銘便知曉吳敵完全不清楚此事,可如此一來更讓李銘疑惑,想到鬼祖先前說過的那席話,他又為吳敵解釋道:“斬仙所中的詛咒得自母體,也就是說,當初下咒之人並非直接針對斬仙,而是針對斬仙的娘親。”
此話一出,吳敵頓時失聲叫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銘眉頭一皺,死死盯著吳敵的雙眸,一字一句喝道:“聽你的口氣,仿似你知道詛咒一事?”
沉默良久,吳敵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隨後驚疑不定地看了李銘一眼,這才微微顫聲說道:“不是詛咒,而是禁製!但這惡毒的禁製隻有芷柔他們四人身上才有,仙兒身上絕對不會存在!”
李銘聞言心中大驚,一把拽住了吳敵的胳膊吼道:“你說什麼?二當家他們身上也有?”
饒是吳敵成就了神座,被李銘這一捏也捏斷了手骨,可他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痛楚,心中全被李銘所說占據,即便李銘與自己又不共戴天之仇,可李銘絕對不會拿吳斬仙來開玩笑!
也就是說,李銘說吳斬仙身中詛咒,那就一定是!
“胡子,他們動手了!我們上!”
藍胡子聲如洪鍾地傳音道:“狗屁!你特麼長得是雞眼麼?這翁婿聊得正歡,我記得有個成語,哦哦,把臂言歡,說的就是他倆!”
席陽翻了翻白眼,不陰不陽地吐了一句:“我見過把臂言歡,可沒見過把別人的手臂捏碎了的。”
沙奴趁空當飛快地灌了口酒,隨後歎道:“哎,再等等吧,若斷條手臂就能合好,老子甘心五肢俱斷。”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待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後,吳敵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憂心忡忡地回道:“芷柔他們四人身有禁製,而這禁製是獨孤族人所設,當初他們說好的,隻待仙兒闖關成功,就會撤銷禁製。”
這句話中包含的內容,簡直震呆了李銘,他可從未聽吳斬仙說起什麼禁製闖關之事,而自家婆娘之所以不告訴自己,就是怕自己擔心,可越是這樣,李銘越清楚這所謂的闖關,必然是十死九生,否則吳斬仙一定會說!
“將所有事情全部告訴我。”李銘深吸一口氣,鬆開吳敵手臂的同時,也鬆了一絲武神之力到吳敵體內,轉悠了一圈後便遁入李銘體內。
手臂複原,可吳敵一點兒也沒有察覺,沉寂了半晌,這才用複雜無比的聲音說道:“當初我兄弟五人修為有成,來天啟城闖蕩,遇到了仙兒的娘親五姐妹,她五人和我五人一見鍾情,整日花前月下,直到珠胎暗結時,方知五人是獨孤家族的人。”
“哎,獨孤家族是何等存在,我五人豈會不知,但我五兄弟俱都深愛她們,怎忍分離?”吳敵的眸光迷離,仿似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之中,“而仙兒她們五人的娘親也深愛我五人,因此,當時我們做了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私奔!”
說道此處,吳敵自嘲地笑了笑:“若是沒私奔之前,獨孤家族或許抱著不想聲張的目的,會將此事遮掩下來,可我們這一私奔,立刻讓獨孤家族成了修士界的笑柄,因此私奔不過四日,便被獨孤家族的老祖親自抓了回去。”
“本來我們是該死的,但獨孤家的旁係族人以五人有孕在身奮力勸阻,方才化解了一場慘禍。”吳敵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五人因有軍職在身,被趕出獨孤家族,而仙兒五人的娘親,則得了個終生軟禁的懲罰。直到……”
吳敵看了李銘一眼:“直到那件事後,我五兄弟被太子殿下看重,我便向太子殿下說了此事,由他調解後,我五兄弟終於將仙兒五人接了出來,並且定下了仙兒闖關的條件。”
聽了半晌沒用的,李銘漸漸不耐,冷聲問道:“四位當家的禁製呢?”
“此事獨孤家族的人也未隱瞞,我們五家人讓獨孤家族丟了臉麵,四人身上的禁製便是最終的懲罰,隻待仙兒闖關成功,他們身上的禁製便會解除。”吳敵說完所有的前因,便急忙問道,“仙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