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席劍相親 小二圓夢(上)(1 / 3)

夜已深。

按照舊例,此刻的血唐太書院早應無燈無火,教習學子各歸各屋,或如凡人一般休憩調養,或盤坐於蒲團之上靜修,可今夜的血唐太書院,無人入眠。

因為太書院又飛來一座太書山,也因為太書山腳下有一急如熱鍋螞蟻的人,此人正是血唐王朝的禮部尚書,南鬆寶。

新的太書山周圍,燈火通明,照亮整個太書院的燈火,是教習與學子們主動點燃的,他們此舉並非單純地想要協助南鬆寶大人鏟平太書山,更多的原因,則在於他們那一張張玩味的臉上。

教習與學子的表情,都很值得玩味,仿佛此時他們關注的,並非朝廷十分重視的僭越禮法的事,而是一場笑話。

大半日的功夫,新的太書山已經被南鬆寶找來的工部官員測量了數十回,每一次得到的結果都相同,新的太書山,要比血唐殿矮一點兒。

一點兒是多少?

當南鬆寶第一次聽到太書山的高度時,眼珠子險些掉下來,血唐殿高九十九丈九尺,這太書山自山腳道山巔,高九十九丈八尺!

這差的一尺,讓南鬆寶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冷著一張臉喝問了工部官員測量方法,得知他們隻是按照此山的實體測量,並沒有將草木高度算進去後,南鬆寶心思一轉,有了妙計。

這妙計便是將太書山山巔的植被高度也算進去,如此一來,太書山必然會被鏟除,齊天王回歸天啟挨的第一棒會從他手裏落下,而宮裏那位大人物的懿旨,他也能夠圓滿交差。

妙計讓南鬆寶徹底放鬆,回憶起齊天王李銘跺下的那一腳,他冷笑不已,不得不說,齊天王這個人確實狡猾多端,自己還未到來,便能猜到自己的來意,但薑還是老的辣,你能將山跺下去一尺,我堂堂禮部尚書便能將草木高度也算進去。

但僅僅小半個時辰,工部官員就帶著最新的測量數據來打臉了,當南鬆寶聽到九十九丈八尺九寸這個數據時,腦子裏頓時嗡了一聲,得意的雙眸瞬間呆滯。

工部來的人雖然不知此山為何人所種,但大家都在朝廷裏混,焉能不知南鬆寶是想在此山上做文章?

作為同僚,其實他們也很想幫尚書大人一把,恨不得將山巔最高的那根草往上提半分,而且他們也提了,但草根剛剛鬆動一下,他們就不敢再動,因為他們發現,此草的根部早已斷掉,若是這般一扯,別說增高,就連恢複原狀都難。

為了表明自己很用心,工部官員也將這情況小聲稟明了南鬆寶,誰知不說還好,這話被南鬆寶一聽到,當即就噴出了一口老血。

“再去測!本官就不信,他一腳能對山巔所有草都做了手腳!”

如此這般,工部官員不辭勞累地上山下山測了數十回,將整個太書院的人都引來看熱鬧,聽著公布官員口中的數據,一直在九十九丈八尺和九十九丈八尺九寸間徘徊,眾人哪裏還不知道南鬆寶的意圖。

同時,將失去原原本本看在眼裏的幾位教習,也在旁邊當起了解說,齊天王殿下的那一腳,成了他們口中津津樂道之物,而南鬆寶居然將草木高度也算進去的行為,則被眾人暗暗記在心裏,看向南鬆寶的目光中,除了憤怒,便是譏諷。

憤怒南鬆寶針對他們信仰一般存在的太書山,譏諷南鬆寶再如何狡猾多端,也不是齊天王一腳的對手,或者換一個主體來敘述,那就是齊天王隨意的一腳,堂堂禮部尚書南鬆寶便在太書山腳下,被耍了大半天。

想想都好笑,不少熱血澎湃的學子都笑得前呼後仰,還有人連眼淚都笑了出來,而在笑的同時,與太書院從無什麼瓜葛的李銘,卻走進了他們的心裏,因為李銘賜予了他們前所未有的爽!

天色漸亮,南鬆寶一行人在太書院教習學子的歡送下,手握九十九丈八尺九寸的數據,狼狽逃離太書院,而此時,李銘第二次進入了齊天王府的後院之中,隻不過這一次,他是陪吳斬仙一同進去的。

吸收了幽泉靈芝,吳斬仙全身都隱現輝光,此輝光無法與李銘身上那種輝光相提並論,但對修士而言,這也是駭人聽聞的事,因為吳斬仙身上的這種輝光,是小不漏之體的特征之一。

吳斬仙素來平靜的雙眸中,此刻也掩飾不住驚喜,但驚喜之餘,她內心中也有所忐忑,起初她還估計錯誤了,她本以為那位前輩贈予的幽泉靈芝,年份不長,隻能增強本我法身的強度,孰料這幽泉靈芝,至少是十萬年份的。

因為隻有十萬年份的幽泉靈芝,修士服用後才產生這種輝光!

而十萬年份意味著什麼,吳斬仙比誰都清楚,可以說,若她能將此物留存十滴給自家老爹,那吳敵未來突破合體境地仙時,完全無需再考慮本我法身強度之事,隻需專心打磨神魂與法力,可見其有多珍貴。

珍貴的另一麵,則是吳斬仙忐忑的原因所在,那位前輩很明顯是看在李銘的麵子,才贈予她連合體境地仙都趨之若鶩的天地奇珍,但對方豈會平白無故地送出此物,而無所求?

即便是自己多想,那位前輩著實無所求,可李銘是什麼人吳斬仙也很了解,有仇睚眥必報,有恩湧泉相報,若將來那前輩有事求到李銘頭上,李銘焉能拒絕?

思及此處,吳斬仙幾次欲言又止,走在前麵的李銘似有所覺,轉身溫和地說道:“不用想太多,酒前輩沒有那麼多心思,純粹隻是見麵禮而已。”

“嗯。”李銘笑得很真誠,吳斬仙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旋即又小聲問道,“李銘,你為何帶我來此,你,我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