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一句更加精準的花來說,沒有人比他更怕死,以及更不怕死。因為,這並非是遊戲,死後可以重來,所以他怕死,比誰都怕死。可也正是如此,比誰都怕死的他,變得比誰都不怕死。
他很侵襲的明擺著,如果太怕死了,那門就真的離死不原諒。素以,他比任何人也都不怕死。比誰都怕死,又比誰都不怕死。這看似之間極其相矛盾的背後,卻是隱藏著前所未有的暗暗關聯。
同樣的,在銀秀遺王身旁的長門允客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點。因為,換做是他,被這般流放在外,記憶全無,隻記得自己叫長門涅破,想要尋找過去,想要尋找未來,怕死與不怕死,這之間真的很難很難得以權衡,甚至個根本就不再一個天枰上。
既然都不在一個天枰上,有如何能達到平衡,有如何能夠得到權衡利弊?
長門允客看著此時的長門涅破,那張臉隱隱透著一股熟悉的麵頰。那張臉頰上,所倒影出的不正是三叔的影子。
那一年的夏日,他清晰的記得,他和三叔在四季閣小坐,三叔正為他彈奏著一曲,以表生日祝賀。要知道,能聽三叔一曲,那簡直比什麼都要難求。無論是在現世還是在隱世,都有這麼一句流傳著:一曲古謠天籟音,唯有三爺琴媲美。
也就是說,那一曲傳說中的古謠琴聲,唯獨長門三爺才能彈奏得出。
那時候,菱角已經成熟,蓮池潭上,勞人駕著小船,忙於采摘;天空的白雲,和水麵的白鷺相映成趣。陣雨驟來,如萬馬奔騰;四季山忽然不見了,隻有密密的雨,密密地替蓮池掛上了珠簾。陣雨裏,那些采菱角的船,依然從容地遊移搖蕩。船上的人連蓑衣也不穿。
現在老家所在之地的雨量並不太多,尤其是在四季山這一塊兒地方,不知道整個夏季能夠下多少場雨,掰著手指頭都能夠數得過來。這般少雨的場麵,的的確確是有些不太適合夏日這個季節。
整個夏季,在無雨之時,若是遠眺那四季山,還真是有些灰土漫天的感覺。實則倒也如此,樹枝樹葉上,不知何時早已厚墩墩的堆積著灰灰塵埃。然而,當時的那一場雨磅礴而來,這般一衝刷洗禮後,蒼翠碧綠,煥然一新。
雨後的四季山,嫵媚至極的俯視著腳下那四季湖。被四季山如此俯視著,那四季湖也變得格外不一般,銀鱗似的水波也被這青青的山所渲染得那般翠綠。
從湖中的四季閣看去,望向天空,已然進入夜色,湖岸上那一排排的油燈瓷罩,如同白玉球般鑲嵌在這山水湖泊間,依稀是那四季湖最美最美的景色。
隻是一場不易的夏雨,便讓整個都變了。更別提在這湖光山水中的那天籟般的琴聲了。
不知為何長門允客會想起已過去很多很多年的事情來,他能夠感覺到,那一場來之不易的夏雨,將會被長門涅破給打開。
是的,允客看到了長門涅破眼中的絕,可並非是絕望,而是另一種絕,另一種來自自身最期望的絕,也是讓對手最不希望出現的絕。
猛然間,一聲尖嘯,卻也在這一聲尖嘯中,先前後退數步且處於靜止狀態的長門涅破動了!
前方還未長門涅破動身後邁開腳步的腳印,周遭便飛沙走石一般,旋即在這飛沙走石中,想起了幾道嗡鳴聲。與其說是翁鳴聲,倒不如說是還劍入鞘後,劍在劍鞘中的劍鳴聲。
長門涅破這一動,動得當真是讓所有人有些目瞪口呆啊。那步法......更加準確的說是身法,快得幾乎是沒影。隻前的長門涅破達至巔峰狀態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快的身法啊。
“鋥”的一聲清響,與身法同步的便是那還劍入鞘後的再一次劍嘯出鞘。而這一劍出鞘之後,那身形在極快的身法下,驟然虛化了許多,竟是憑空留下了許多殘影與之共行。
那一瞬間,都難以用肉眼甚至是感知力去感受那一道才是真正的真身,那些才是極速身法所留下的殘影。無論是真身還是殘影,都帶著呼嘯破空的風聲,如家一般直掠而去,其手中的那柄無名白劍更是芭比之刺出,毫無一點華麗,毫無一點招搖,有的隻是啊簡單幹脆明了且一擊致命。
“吟......”
這一劍配合著周遭殘影,仿佛四周都是劍鳴之聲。而這劍鳴聲,竟是如此的凝純,毫無一丁點兒的雜質可言,俄為師格外的清新幹淨。也因為如此,長門涅破這突然的一劍,陡然的一劍,就這麼筆直刺出,不偏不倚,沒有任何變化,換句話說簡直就是無招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