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其他人還看不出來什麼,可是在風回道人的眼中,他已然看出了什麼,甚至似乎明白了以前有些不太明白的事情。
“十四皇爺與諸位是否有幸想聽在下說以一個故事?”風回道人淡淡道。
“故事?”眾人異口同聲。
“什麼故事?”十四皇爺繼續問道。然而女人直覺當真可怕,“可是與他有關?”
他,他是何人,他又是誰,在場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不是與他有關,不放聽聽,現在這小子雖然已經找到了方法,但距離方法的施行還有一小截兒時間,不如我給大家說個故事來解解乏?”風回道人笑道。
沒人同意,當然也沒人反對,故事故事也就這麼開始了。
......
在那片荒蕪許久的竹林裏,瑟瑟秋風與凋零的枯葉共舞。它們像是天生的舞者,輕盈的劃著舞步,搖曳在天地之間。枯葉被大樹拋棄,卻倒在秋風的懷裏。這場遲來的愛戀如同邂逅一般,它們用彼此殘餘的生命演繹著一段不離不棄的傳奇。所有的枯葉都被鼓舞了,它們用最後的氣息,舞動著如火如荼的舞步,詮釋著生命最後的意義。
風鈴喜歡這裏,她懂得秋風與枯葉的愛情。而我喜歡風鈴。我知道她在守望著丈夫的歸來,但我卻無法抹去腦海中她那雙的望穿秋水的眸子。
風鈴命很苦,自幼無父無母,曾被大戶收做丫鬟,取名為風鈴。十六歲那年被主人糟踐,被主母發現後遭到毒打,接著就被無情的遺棄。無依無靠的風鈴,在兩年的流浪中受盡了世間的煎熬。可喜的是,從不輕易睜開眼的老天爺在偶然睜開眼的刹那間,看到了可憐的風鈴。
風鈴跟易生相遇了。
風鈴那年流浪到慈樂鎮的時候,身患奇疾,全身生滿爛瘡,瘡口不時的流出惡臭的膿液。終於在饑餓病痛的折磨下,昏倒在易生的門前。
易生祖上是個被削權,罷官的落迫大臣,從那時起就一代比一代窮苦。到易生這代也不例外,他仍然是個窮書生。由於身處亂世,數次爭求功名都徒勞而返。除了這座在慈樂鎮東北角上祖宗留下的舊宅外,幾乎一無所有。然而易生卻生性善良,天資聰慧。雖然沒有功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還通曉醫理。他自己常常食不果腹,卻總會給前來借宿的客人和那些窮苦的孩子一頓熱湯飽飯。
那天清早,易生在門前發現了昏迷的風鈴。
兩天後,風鈴醒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有厚厚被褥的大床上,眼前一位清瘦的書生坐在床邊關切的望著自己。驚慌失措的風鈴想要起身,卻被書生攔下:“小姐莫要起身,你身子虛弱,需要調養。你身患的雖是奇疾,卻非頑症。我祖上留下的偏方可以替你醫治。”
風鈴明白,自己遇到好心人了。從未受到此般待遇的風鈴,雖然心中溫暖,心地單純的她卻不知如何應對恩人的好心,隻有報以感激的淚光,沉默不語。
書生細心的給風鈴喂完藥,蓋好被褥,關切的囑咐她好好休養,輕輕的出了房門。這間臥房雖然除了幾張舊桌椅板凳外,一無所有,但風鈴卻感覺到這裏卻是人間的天堂。回憶起以往的心酸,頓時淚如泉湧。
有些日子過去了,易生跟風鈴漸漸熟識,易生怕風鈴躺在床上沉悶,經常在風鈴旁邊講些傳記故事,有時候還彈上兩曲古箏給風鈴聽。風鈴有時候也會隨著易生的曲子唱上幾曲,風鈴的音色如同銀鈴一般,所唱曲調也甚是好聽。
風鈴經常在夢中哭醒,她不知道遇到易生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分。在易生外出之時,經常偷偷起床,洗衣裳,收拾房屋。為此風鈴雖每每被易生責備,心裏卻有絲絲莫名甜美。
善良的易生不單每天要到集市去賣些字畫,或幫人代筆書信換些家用。也為了給風鈴調養身體,經常在上山采藥之餘,打些柴火換些葷腥魚肉。由於不擅勞作,經常被樹枝劃的遍體鱗傷。每當風鈴問起,他卻微笑不答。
又過了些時日,在易生的細心照料下,風鈴可以下床了,身上的爛瘡也不再流膿。據易生說,再過不久,就可痊愈。而此時的風鈴卻沒有絲毫的欣喜,痊愈後的自己路在何方?她知道自己已經割舍不下易生了,他現在不隻是她的恩人。但自己卑賤的身子又讓風鈴不敢有任何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