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離大會,還剩不足半月,比武台設在都城南麵的清風閣。整個擂台也是由清風閣出資,而臨時搭建的。參會的名單中,果然又後加了許多少年人。清風閣本就名頭極盛,如今又占主場優勢。有人甚至直接拿清風閣獲勝做賭,跟風者卻不多,因為沒有做輸的對家,所有人都似一眼看穿這次比武的結局。
隻要是一個事,自然便有爭議。更何況兩年一次的比武大會,怎麼看,都不應該算是件小事。在參會上報的名單中,讓柳飄飄最關心的爭議,莫過紅蓮宮姬無雙,和五毒穀一個什麼不知名的弟子餘愣。柳飄飄關心紅蓮宮,自是因為月隱,而五毒穀,卻是因為曾結交過一個好友。此人江湖聲名狼藉,但與她私下關係極好,後來聽說投了五毒穀,是以格外關心。
武林大會以各人武藝高低爭輸贏,但也是看中出身和門派的。這樣兩個在江湖上名聲不大好的地方,如要出了個號令群雄的盟主,是江湖所謂正義人士不恥的事。有些名門正派,因不屑與這樣的人同台,甚至直接退出比賽以示抗議。
能鬧到如此地步,誰又能說沒有些彎彎道道,不為人說的小心思在裏頭?尤其是參加過多次比武大會的人,早已沒了鬥誌,不退出比賽,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走過場看熱鬧,被人當陪練而以。如今借勢這樣一退,倒是保全了些顏麵。做為此次東道主清風閣,當然力勸一番,但依然沒有任何作為,一切照常進行。
再說月隱,自那日應承柳飄飄的一千兩贖銀,還是沒有一點眉目。雖然日日鴻雁往來,兩人都未曾提銀子贖身半個字。平日不曾使過銀子,向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要如何才能弄到這一千兩呢?
月隱做什麼都圖個好玩,雖然要從哪弄來這筆錢,著實讓他困擾。而且他也知道,如果要和張一化提,他肯定有辦法,想弄到這錢對他不是難事。不過他卻不想向張一化開口,除了心下擔心張一化會說東說西,數叨自己外,主要還是想尋些事折騰折騰,被人需要對他來說也是件美事。
因為這事,在家悶了幾日,張一化也時常外出,不在客棧裏。一個人呆的時間長了,索性閑來無事,月隱於是想著去外麵尋點靈感。出門時,又擔心發生上次被當街圍追的現像,於是拿起麵具,又覺得不合適。這麵具那天晚上已經用過一次了,怕被人發現引來麻煩。
想起那晚與自己打鬥的女子,說自己臉上有花,心裏一下有了主意。便找來筆墨,又調了些料進去,真的在臉上畫了朵花,再將另一邊臉,畫出幾道難看的褶子。看到鏡中的自己,除了眼睛之外,連嘴唇也被畫成香腸一般,整得麵目全非。月隱自鳴得意的咧嘴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滿意收筆。這樣出門,總不會被人發現吧!
然而這次出門,注目還是少不了的,隻是這次大多是避而遠之,此時的他,像一個衣著光鮮的瘋子。月隱滿意的在街頭晃蕩,相比被人追隨仰慕,被人嫌棄倒讓月隱舒適許多。偶爾還頂著這張花臉,追著害怕的人戲耍一番。這般晃一晃直到下午,人群漸少,不覺中已離開鬧市走到城郊。看到一棵參天楊樹,往上望了望,陽光下眩目。
“就你了。”
一個縱身,人已在樹上了。月隱站在樹叉上看向都城,一覽無餘。極目而望,發現在一片屋落上黑氣壓頂,看來這戶人家要出事嘍。眯了下眼,又仔細看了下,其中紅光已現。月隱想道:看來不出今明兩天的事了,既然要出事,何不去先撿個過路便宜?
月隱從樹上翻身下來,卻見不遠處有幾個人,正追著什麼。定睛一看,原來是幾個人圍著一名少年。見那少年一身深藍色布衣,膚色也是黑紅,長的砢磣之餘還一臉呆傻模樣。
“就你傻小子,這樣還想參加武林大會,盡早收收吧你!”
“是啊,傻小子,五毒穀怎麼放出你這麼個玩藝兒出來丟人,看來五毒穀也不過如此嘛。”
一幫人腰間別著刀,嘲弄那少年,每說一句,都引來噓聲一片。而那少年口舌也甚是木訥,雖氣得狠,卻不知如何罵回去,隻憋著臉納了半天才說道:
“你們……你們別逼我,再逼我,我可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