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一化回來已近入夜,月隱還趴在窗邊,不過已不知何時睡著了。看著熟睡的月隱,眉心胎記在月光下泛紅,不知這出來第一個朔月可否安然度過。
第二日,月隱隨手又戴上了上次那塊花色麵巾,拿著上次從行義幫拿來的銀票,興致盎然的向怡紅樓走去。
白日裏各處人聲鼎沸,卻唯獨怡紅樓冷冷清清。若大的地方,隻得幾個仆人,零星的歪在一邊。這次月隱沒有翻牆越瓦,而是從正門拜訪。
裏麵的知事見人來,眼也沒抬,庸懶的打發道:
“公子留步,這裏白天不營業,晚上再過來吧。”
“我是來找人的,我找你們這的柳姑娘,柳飄飄。”
“找柳姑娘啊,她近來身子不爽,不見客,此刻正歇著呢。不知公子怎麼稱呼,等姑娘起身了,我好跟姑娘說。”
“就說一位姓月的公子找他吧!算了,我還是晚上再找她吧!”
月隱說完正要轉身離去,那人卻立時抖擻精神,上前攔住月隱道:
“公子請留步,您稍坐片刻,我這就去告知姑娘。”
“怎麼?你剛不是說她在休息嗎?”
“姑娘交待過,隻要有一名姓月的公子找她,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通知她的。”
聽到此處,月隱心下暗想,柳姑娘對自己真是情深意重,還好自己沒有辜負她。於是立在堂內等著。沒過一會,方才那人小跑著步子過來,對月隱道:
“公子久等了,柳姑娘說,讓您直接去她的房內找她。還說您知道在哪,不用我引路。”
月隱也沒覺得話裏有什麼不妥,徑自走了進去。而柳飄飄此時也已經梳妝好了,正靜靜的立在門口迎他。
才幾日不見,柳飄飄似過了幾個春秋一般,茶飯不思。現在終於見著人了,卻沒訴衷腸,隻是保持著一慣的熱情和分寸。
當月隱泰然坐定,拿掉臉上的麵巾,柳飄飄隻一眼便又低下頭。一顆心兒如小鹿亂撞,竟羞的不敢直視。
“那天晚上,我跟你說已經籌到贖銀了,今日正好有空,就帶過來了。這裏是兩千兩,你點點。”
柳飄飄雖知他非等閑,但短短幾天功夫,哪來的這許多。納納杵著,不敢接。
“怎麼了?不夠嗎?”
柳飄飄忙解釋道:
“夠,當然夠,隻不過……公子可別為了飄飄,而做什麼不當之事。那真是我的罪過,飄飄萬死也難辭了。”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放心,不偷不搶,是行義幫任幫主送給我的。”
正要奉茶的杯子,一聽行義幫,驚得差點不穩掉地上了。但杯子裏的茶水溢出,還是將柳飄飄燙得夠嗆。
月隱連忙緊張的抓過柳飄飄的手查看。而柳飄飄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反手握住月隱的手,驚問道:
“你說的可是城西那個行義幫,任全任幫主?”
月隱點頭,輕描淡寫的回道:
“恩,是行義幫,他說他叫任全。”
“行義幫前幾日發生滅門慘案,難道公子也參與了?”
“恩,參與了。當天我還在呢,那個殺行義幫的人,我正好也認識。”
“這件事滋事體大!行義幫也算一大幫,立幫甚久,那任幫主武功了得,在江湖上也是聲名不差……公子可別嚇飄飄,可否跟我詳細說說。”
月隱見柳飄飄緊張,於是便將如何遇見肖穹,如何身陷行義幫,又很快得到任全的信任,任全如何奉銀托孤,如何救出任全的小夫人一並說了。而回去後,如何又遇見姬無雙,有張一化的地方,卻是都略過了。
“原來如此,事發後,確有傳聞是紅蓮宮所為,沒想到果真。”
“哦,你也知道紅蓮宮?你跟我說說紅蓮宮的事吧?”
見柳飄飄有些躊躇,月隱拉過柳飄飄的衣袖,央求道:
“隨便說說,就撿你知道的說,好不好?我想知道呢。”
柳飄飄微一點頭,慢慢說道:
“恩!紅蓮宮有個規矩,凡新任宮主上任,必先做十件轟動武林的大事,以震聲威。事成後,便退居幕後,掌控紅蓮宮內大小事務。這次行義幫之事,恐怕也算十件武林大事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