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鬧了會,月隱便坐回來,繼續調他的琴。姬無雙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他聊著天。閑聊中,姬無雙抓住一個機會,不著痕跡的問道:
“張公子的琴藝也如你這般好麼?”
“沒有,他除了法……武功比我好,其它沒一樣比的過我。”本想說法術,但話到嘴邊,月隱又改成了武功。
“他的武功我是見識了,所以你看我平日躲他躲的遠遠的!要是哪天不小心惹了他,他殺了我怎麼辦?”
月隱聞言,臉一黑,不悅道:
“說什麼話,一化從不濫殺無辜。況且他又是……唉,反正他隻會幫人,從來不會害人就是了。”
“你們是朋友,當然相信他,我和他又沒交情。”
月隱厲色道:“沒交情也不能這般詆毀他!”
“得,行了,行了,我不說總可以了吧!”
姬無雙說完,又故意碎念一句道:
“切,哪天被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喂,你今天是怎麼了,處處針對我哥,他哪惹你了?”
“沒,沒有,我不就無聊瞎說說嘛。他今天一大早又出去了?”
月隱放下手中的筆和琴,生氣的盯著姬無雙,姬無雙被看得心虛,囫圇兩句,嘟著嘴道:
“我這不是關心他嘛!”
月隱如何感覺不到姬無雙的異常,看起來是無意,但對張一化的探尋並不簡單。月隱卻不想理會她究竟什麼意思,伸出一個手指,指向門口,示意姬無雙走。
姬無雙氣得跺了下腳,不過被他這般趕出去,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次數多了,早就習以為常了,反正沒過一下,兩人又能和好如初。月隱是這性子,姬無雙也實在和月隱計較不了,這若是放在任何人身上,姬無雙早就各種不客氣了,
姬無雙走到門口的時候,月隱清冷的聲音響起:
“以後我不想聽到,關於我哥的任何不是!他不在意,但我在意!任何人都會出賣了我,唯獨他不會,若不是他,我早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姬無雙背部一滯,月隱很少用這種語調說話,更少說出這樣的話,心中莫名一酸。轉過身,撲倒在月隱懷中,捂住月隱的嘴說道:
“什麼叫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倒底來自哪裏?可不可以讓我也一起幫你?”
月隱感覺姬無雙知道了些什麼,挑眉問道:
“幫什麼?幫我彈琴?就你那技術?”
月隱不願說的,若是柳飄飄自是不會勉強再問,但眼前的是姬無雙,是個自我慣了的人。繼續說道:
“你又不說正經!告訴我好不好,我可以幫你的。你知道我出自紅蓮宮,可是連我都查不出你是誰……”
“好啊……你竟然查我,有你的啊!”月隱的手嘻上姬無雙的胳肢窩,姬無雙躲開,打開月隱的手,翹著嘴說道:
“我……我當然得查你,上次你占我便宜,就那麼一走了之,之後也不回來尋我……我總不能被人叫了娘子,都不知道相公是誰吧!”
姬無雙見月隱不理自己,於是耍起賴來,抱上月隱的脖子,蹭在他懷裏,繼續問道:
“反正我不管,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月隱啊!”
姬無雙沒想到自己這樣,他都沒句真話,氣得一垂月隱的胸口,罵道:
“你真沒良心,枉我一顆心都在你身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對我好。現在你快走,別打擾我思路,就是對我最好了。”
姬無雙整個人,像泥巴一樣攀在月隱身上。月隱撥開懷中的姬無雙,讓兩人拉開距離。這姑娘是越來越不害臊了,對自己越來越沒親沒疏的。
月隱對柳飄飄完全的信任,但姬無雙卻還是有所保留。必竟姬無雙還有另一重身份,她的背後還有一個紅蓮宮。紅蓮宮是她的依靠,也是她的牽絆,她真要為自己做什麼,不還要搭上整個紅蓮宮。再加上姬無雙的性子,並不如柳飄飄沉穩,溫和。
不知世事,但知人心,月隱從靈界聽來的故事,太多太多。他從不擔心自己,也沒想著要如何保護自己,可是周圍人卻都為他奔忙,這也是他最不願看到的。每天燦爛歡笑背後,生命對他來說早已是負累,厭倦不已。
姬無雙對自己的擔心,月隱感覺得到,所以更不希望她為自己做什麼。這也是月隱對姬無雙,一直有所保留的原因之一。希望在姬無雙對自己的記憶中,隻有吃喝玩樂,歡聲笑語,無怨無仇。
支走姬無雙後,月隱也沒有心思再寫他的琴譜。戴上平常的麵具,走到大門口,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一個老婆婆乞丐,步履闌珊,兜著個破碗,淚眼婆娑,走過來向他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