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飯,大致吃了兩口,將剩下的菜用碗蓋好,拿到灶台邊放著,小心滅了膛裏的火,王蓉便收拾好一些必要的工具準備上山。
家中其他人都還在睡,連那兩個精力過剩的小費頭子也因為昨天玩的太歡騰,這會兒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雖隻是上山瞧一眼,但能有個人幫忙拎一下東西也是,這樣想著,王蓉徑直進了風知他們屋,輕手輕腳地避過睡得正熟的風知,一把將睡的正香的風間從床上薅了起來。
風間被人從睡夢中突然拽起,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醒了個透透的,正欲發怒,嘴一張,立刻被人死死捂住,抬眼看,果然,又是王蓉。
“小點聲,別吵醒你哥。”風知接近天亮才將將睡下,這會兒正微微打著鼾,睡得極沉。他覺向來輕,估計是常年待在軍營中練出來的警覺,稍微有一點動靜都能察覺到,王蓉可不想吵醒他。
風間推開她的手,壓低聲音,沒好氣地咬牙:“你又幹什麼?”
王蓉撿起他的衣服扔到他頭上:“穿好衣服,跟我一起上山。”
風間一臉的不耐煩:“這一大早的,上山做什麼?”
王蓉皮笑肉不笑的亮出她那一口閃亮而又鋒利的大白牙:“讓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
風間現在是被王蓉治得死死的,她說叫他幹什麼,他連個“不”字都不敢說。
慢慢吞吞的起身,穿好衣服,跟著王蓉一起出了門,王蓉啥話都不說,將手上的一堆工具隨手丟他懷裏,然後直接就往山上走。
風間剛睡醒,人還沒回過神來,早飯也沒吃,這會兒還抱著一堆工具,一路跌跌撞撞,走的越發的慢,還不到半山腰,就被王蓉落下老遠。
他又渴又餓,又氣又惱,索性一屁股坐地下耍起了賴:“不走了,走不動了!”說著,將懷裏的工具隨手一扔,丁零當啷散了一地。
王蓉退回來踹了他一腳:“這才多遠的路,你一個大男人,這點體力都沒有?起來繼續走。”
風間這次倒是有骨氣了一回,倆手一揣,堅決耍賴到底了:“不走,說什麼都不走了,覺都不讓人睡完就直接把我揪來這山上,還不說幹什麼,我這一大早剛剛起床,飯都還沒吃呢!”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王蓉強忍著一拳掄過去的衝動,從懷裏掏出兩個餅子丟給他:“給,先拿這個墊吧墊吧。”
風間卻隻瞅了一眼便丟開:“天天都是這糙麵兒餅子,你們都吃不膩嗎?我要吃饅頭,白麵饅頭。”
王蓉才不慣他這個臭毛病:“你吃是不吃?不吃你就餓著吧!”她手裏一堆事情都忙不過來了,哪有那個心情和空閑去管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還白麵饅頭?要不是顧著風知,王蓉早把他揍成個饅頭了!
眼見王蓉又要將到手的餅子給拿回去,風間到底還是慫了:“我吃,我吃還不行嗎?”沒好氣地奪過王蓉手上的餅子,打開布包,聞到玉米麵的香味,肚子馬上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嘴挑肚子倒是不挑,還挺知道餓。
等他吃東西的空檔,王蓉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來歇歇腳,風間哭喪著臉,一口接一口咬著手裏的餅子,臉上的表情生動形象的演繹了一位吃土少年的苦逼人生。
王蓉打量著四周的樹木,腦袋裏盤算著昨晚和風知商量的那些事情,風間似是覺得無聊,主動開口,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不是我說,你和我哥真是閑得慌,如今這日子過得不是挺好的嗎?餓不著凍不著的,非折騰著包什麼山頭,簡直沒事找事。”
王蓉瞧了一眼吃的津津有味的風間,無語搖頭。
他自然是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對他來說,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便是每日混吃等死,打渾耍賴的混日子罷了。
起先王蓉本不願搭理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我說,你就沒有一點人生追求嗎?”
就連王老爹和王大娘那種人,心中都還藏著不少盼頭,比如盼著王安邦能夠一舉高中,光耀門楣,或者盼著大胖快點長大,將來讀書出息,幫他們老王家開枝散葉。
世上的人,心裏多多少少都帶著一點盼頭而活。
可是風間,整天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頹懶模樣,竟是打算一輩子就這麼混下去了,半點都沒有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