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丫不知道王蓉考慮的如此長遠周全,都已經想到這一層去了,一時不禁有些慚愧,她這個做大姐的,竟還沒有當妹妹的想得多,想的仔細。
“你說得對,咱們確實應該有間自己的鋪子,哪怕是為了以防萬一呢。李掌櫃好歹算是咱們的老朋友了,知根知底的,應該不會坑咱們。再說了,杏林堂的地段還有裝修都還不錯,三十兩,不貴,我同意。”經過王蓉的說服,王大丫終於改變了想法。
如此,商量一致之後,王蓉從王大丫那裏支取了銀子,第二天便去鎮上同李掌櫃商量好了交鋪的事。
其實這幾天李掌櫃已經將鋪子裏的東西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衛生也全部打掃好,隻等新東家過來接班了,剩下的無非就是那些藥材,還有那成排的藥櫃以及店內的桌椅。
按照他們的約定,李掌櫃將這些全部留給了王蓉,他隻把自己的一些行禮細軟收拾好,便領著家裏人準備回鄉下養老了。
李掌櫃走的那一天,王蓉特別到針口去送他。
誰能想象,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經曆了這麼多變故,甚至連杏林堂都沒了,想到這裏,李掌櫃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王蓉專門從肉攤上割了十斤上好的五花,還準備了幾罐番茄醬和一些饅頭幹糧,給李掌櫃路上吃,臨走前,又偷偷塞給了他一小包碎銀子。
她這麼做並不是在裝闊,事實上,買鋪子的錢支出去之後,她手頭的積蓄已經所剩不多,隻餘下一些小錢,還真不夠她裝闊的。
她這麼做,隻是同情李掌櫃,同時心裏有所歉疚,多少想補償他一點。
畢竟如果不是她的話,李掌櫃現在還守著他的杏林堂做他的小老板,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至少生活無虞,也沒那麼多醃臢的糟心事。
說到底,李掌櫃會落到如今這地步,和她也脫不了關係。
“李掌櫃,這錢你拿好。”王蓉讓風知幫他們一家往馬車上搬那些行李細軟,她則將李掌櫃叫到一邊,把裝了碎銀子的錢袋偷偷塞到他手裏。
李掌櫃低頭看了眼,發現是銀子,連忙往回推:“不行不行,這我不能要。”他和王蓉無親無故的,不能拿她的錢。
王蓉卻摁住他,堅持道:“拿著,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小輩的一點心意,您年紀也大了,以後少不得有要花錢的地方,多些銀子在手上,總歸好一些。”王蓉說著,看了眼站在李掌櫃身後不遠處的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
那是李掌櫃的兒子,聽說李掌櫃的老婆生孩子時因為難產壞了身子,所以李掌櫃這麼大歲數了,就隻得了這一個兒子,按說應該是當寶貝寵著,說起來就滿心歡喜才是,可是以往,王蓉每次和李掌櫃閑聊家常時,說起這個兒子,他都是滿麵愁容,唉聲歎氣,鬱悶的不行,連提都不願多提。
王蓉隻當是人家的家務事,並不曾多問過,今天一見,她總算明白了。
他這個兒子,簡直和風間就是一路人,好吃懶做,正事不幹,隻想靠著家裏人養活自己,李掌櫃夫妻倆都那麼大歲數了,還要為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