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這件事讓王蓉認真的開始思考怎麼能一勞永逸,讓王家人以後都不再來打擾她的辦法。
可是風知說得對,他們畢竟有血緣關係擺在那裏,這是怎麼斬也斬不斷的連接,是一輩子的,其實她想斷就能斷得了的?所以此事還應該從長計議,要是過於心急,最後反叫她落個六親不認不孝的罪名,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這一點點小插曲並沒有耽誤王蓉的正經事。
又過了一月,眼看就要到深秋了,謝老頭那邊卻始終沒消息,王蓉怕有什麼意外,就趁著這日店裏清閑,又往他家跑了一趟。
怎知她前腳剛走,後腳風知便被小林子從前堂叫到了後院。
今日他們開張早,六百多斤肉早早便賣完,這會兒店裏除了零星幾個來抓藥的客人,也沒什麼人。
風知正在幫小林子碾藥,突然被他拉走還怪奇怪的,結果到後院一看他就明白,王二柱和趙氏竟正坐在院子裏麵等他。
先是王安邦,再是王大柱,然後是王大娘,最後是王二柱夫妻倆,他們這一家子輪流上陣,還真是不嫌累啊。
“那個……他們說是東家的哥哥和嫂子,來找她有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先讓他們在這裏等著了。”小林子雖然來這裏不就,但是也看得出來,王蓉跟娘家那邊的關係不太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一個外人自是不好瞎摻和,不過這人找上門來了,王蓉又不在,他一個小夥計總不能將人給趕出去吧,所以就將他們請進來,讓他們坐著等了。
風知曉得小林子難做,並未責怪他,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繼續招呼客人,他自己則走上前,客客氣氣地打招呼道:“二哥二嫂,你們來了。”
風知很少見到王家人。除了當日娶王蓉過門時,在他們家來大概認了個全乎之外,那之後,他幾乎就隻偶爾見過王大柱幾次,王蓉也盡量避免讓他跟王家人接觸,因為她太了解他們那一家人的尿性了,若叫他們找上他,還不知道要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
而今他們趁著王蓉不在找上門,明顯是針對他的。
別看風知平時淨幹些體力活,也不愛說話,大事小事都聽王蓉的,好像很沒主意似的,但其實對這些事,他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
你想想,他可是做過校尉的人啊,還是最年輕的校尉,怎麼可能一點腦子都沒有呢?
他對王蓉言聽計從,是因為他尊重她,看重她,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王蓉的所作所為皆有自己一番道理,風知是個很開明的人,他和外麵那些人不一樣,他從不認為在一段家庭關係當中,男人一定要占據主導地位,隻要是對他們好,對這個家好的,自然是誰說的對就聽誰的了。
也因此,在旁人看來,他好像有點妻管嚴的意思。
不過他並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這種事情,到頭來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說什麼那是別人說的,他們自己日子過得好就可以了。
而眼下,王蓉不在,她娘家那些人又貪得無厭的跑來跟他糾纏,風知覺得,也是時候幫王蓉解決掉這些麻煩了。
“聽說最近二哥身體不太好,那怎麼不好好在家休息,還跑這麼遠到鎮上來了?”風知隨便撿了個椅子坐下,客氣又不失親熱的用他們聊起了家常。
趙氏和王二柱彼此互看了一眼,趙氏暗中捅了捅王二柱,王二柱這才開口道:“那個,我今兒是來鎮上找大夫複診的,這不正好經過你們門口,就想說過來看看你們。”
正好?碰巧?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大多數的巧合都是人為罷了。
“這樣啊,那大夫怎麼說,可有大礙?你看,我和蓉兒這段時間光忙著生意了,也沒說回家去看看,二哥別見怪啊。”風知將話說的滴水不漏,趙氏在旁聽著不由暗歎,從前還以為這個妹夫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窮獵戶,如今這樣一看,倒是她小看他了。
王二柱張口剛要說話,病氣上湧,低下頭沉沉咳了幾聲,稍微緩了口氣方道:“這話不就見外了。我這身子骨一向這樣,病了好好了病的,大夫都說了,治不好,就隻能拿藥這麼吊著,總歸死不了就是了。再說了,你們忙我知道,來來回回的也麻煩,這點小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王二柱到底還是和其他王家人不一樣,挺通情達理的,如果說現如今的王家,還有誰有那麼一丁點真心為王蓉著想的話,那也隻剩下王二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