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她想知道歐陽休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這麼處心積慮的往她跟前湊,肯定是有目的的,要不然歐陽休閑的啊,那麼龐大的家族生意不去打理,見天在大街上晃悠求偶遇。
王蓉就是想看看,這回他們又想搞什麼鬼。
“王姑娘說笑了,家僮無禮,還請王姑娘不要放在欣賞。”歐陽休隨意笑笑,一句話帶過了安兒方才的無禮行為,隻把它當成是一個不需要理會的小插曲,隨後便轉身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還敲敲自己身邊的位子道:“坐。”
王蓉將懷裏抱著的布匹還有裝珠花的盒子丟到安兒懷裏,在他仇恨的目光中,走到旁邊去氣定神閑的坐下,安兒看著懷裏那堆東西,丟吧,回頭肯定又要挨罵,不丟吧,實在憋屈。
最後在憋屈和挨罵中間,他終究是選擇了憋屈,乖乖抱著東西站到了歐陽休身後,而看氣氛不大對頭的墨齋掌櫃早已將店內最好的幾套筆墨紙硯捧了上來。
看墨齋老板對歐陽休的態度,他應該是這裏的常客吧?而且是花錢不少的那種超級貴賓,不然那位掌櫃也不用笑的跟狗腿子似的,剛才她買東西的時候,他態度可沒這麼好。
“歐陽少爺,這就是您先前交代好的東西,小的特意幫您留下了,您看看滿不滿意。”墨齋老板搓著手,嘿嘿嘿嘿地努力賠笑。
歐陽休卻隻隨便瞄了一眼,便推到王蓉麵前道:“麻煩王姑娘了。”
這可是他讓她瞧得啊。
王蓉倒是不客氣,拿起那方硯台,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遍,除了上麵的雕花挺好看之外,沒打量出任何門道,倒是摸上去手感挺不錯的,滑滑的,涼涼的,像在摸沾了水的玉石一樣。
哪怕是王蓉這種什麼門道都不懂的小白,也看得出這肯定是一塊好硯,老板能弄來這東西,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吧。
他歐陽休不是錢多嗎?你想買硯是吧,我讓你買!
“這硯台嘛,還可以吧。”王蓉輕飄飄地做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評價,隨手往旁邊一丟。
墨齋老板見狀嚇得大驚失色,哆嗦著兩隻手,趕忙過去接那方貴的要死的硯台,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那死沉死沉的硯台在脫離了王蓉的手之後,嘭的一聲徑直撞上了桌沿,隨後便掉在地上,啪的摔成了兩半。
“我的雕花徽硯啊!”墨齋老板老淚縱橫,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這可是他托了不少關係,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就這麼小小一方,就值五百兩銀子啊,要不是歐陽休指名要這東西,他才不費這麼勁呢,現在他錢還沒拿到,硯台就先摔了個粉碎,那他那五百兩銀子怎麼辦啊,五百兩,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墨齋老板跪在地上,看著那方硯台的“屍身”,嘴唇顫抖,雙手打顫,看著看著,胸中不覺怒火翻湧,抬起頭來,瞪著王蓉,張口便要開罵。
不想剛喊了個“你”字,餘光瞄到旁邊的歐陽休,這才想起,王蓉是歐陽休的朋友,歐陽休那可是他惹不起的人,便硬生生將後麵的話悉數吞了下去,一張臉卻是又青又黑,欲哭無淚。
“哎呦,你看我,真是不小心。”王蓉做作的捂上嘴,故作抱歉的衝歐陽休眨巴了兩下眼睛,捏著嗓子道:“不好意思啊歐陽公子,摔壞了你的禮物。”
歐陽休氣定神閑的搖著扇子那麼一笑,悠悠道:“沒關係,一個硯台而已。”說著,他轉頭衝安兒抬了抬下巴,安兒從袖間掏出一張銀票來遞給墨齋老板。
墨齋老板接過來一看,眼淚馬上就止住了。
一千兩!
墨齋老板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是一千兩沒錯!
他活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當下便瞠目結舌的張大了嘴巴,盯著那張銀票,眼睛都直了。
“如何老板,這些可夠賠這方硯台的?”歐陽休一副土大款的架勢,一千兩銀子就這麼打了水漂,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墨齋老板手腳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擦幹淨眼淚,將那銀票小心揣進懷裏,點頭如搗蒜道:“夠夠夠,絕對夠!”
一千兩銀子,別說那塊摔碎的硯台了,就是再把他這整個店買了,那也是綽綽有餘呀。
墨齋老板的表情頃刻間便暴雨轉晴,王蓉卻正好相反,變成了晴轉陰。
有錢了不起啊?任性是吧,行,我就看你能任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