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嚇一跳啊,風間從前還以為他們買鋪子做生意,就是賣賣藥材,賣賣肉而已,想不到這又是望仙居,又是百草閣,還有臨街的包子鋪,他們這攤兒鋪的還挺大。
“行我記下了,每隔五天往望仙居送五百斤西紅柿,每隔三天往百草閣送一回定靈草,包子鋪那邊是每天三百斤鹵肉,還有什麼嗎?”風間低頭認真地記著,他也不怎麼識字,就隻能隨便畫兩筆,比如包子鋪就畫個包子,然後畫上三道杠代表三百斤,總之他自己能看懂就是了。
“還有一件事,現在其實還在進行中,暫時還沒什麼眉目,不過告訴你也無妨。”王蓉想了想,還是將研製傷藥的事情告訴了他,這回卻著實把風間給聽懵了。
什麼三七……什麼什麼?
怎麼這每個字他都懂,合一塊兒他就聽不明白了嗎?
也是,風間對藥這東西一竅不通,把這個事交給他,他也辦不好,好在他們這個小鎮雖鼻塞,但和外界書信來往還是挺方便的,若有急事,多花些錢,往信上貼個雞毛,左右不過一天多的時間,也就能送到她手裏了。
“這事回頭我會跟謝大夫那邊交代好,你也不需要做什麼,凡事聽謝大夫的就是,若有什麼事就給我寫信,讓人急件送過去,剩下的謝大夫和小林子自會處理的。”王蓉琢磨著明天得去找一趟謝老頭了,把事情同他交代交代,隻希望他們走了之後,謝老頭這能幫上忙才好。
“好,我記下了。”特殊時期,王蓉怎麼說他就怎麼做,這點道理風間還是懂的,所以他把王蓉的話仔細記在上心,並未多言。
和風間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是半夜了,風間收拾好王蓉交給他的鑰匙賬本什麼的,便打著哈欠回屋休息了。
他走之後,風知照例要去廚房給王蓉燒熱水泡腳,王蓉叫住他道:“今天就別燒了吧,時間還早,你趕緊睡吧。”
風知反問:“那你呢?”
王蓉將衣櫃裏麵風知的衣服都翻出來,鋪在桌上麵,邊疊邊來回翻看道:“我幫你收拾下衣服,這回去山高路遠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衣服什麼的還是得多帶一些,厚的薄的,都得準備上這個時節,天氣變化不定的,說不好哪天就冷了熱了的,多帶點總沒錯,沒事,你別管我,你趕緊去睡吧,我收拾完了我也去睡了。”
風知聞言卻走過來,坐到她旁邊,默默地幫他一起收拾了起來,兩人誰也不說話,良久,許是覺得氣氛太壓抑了,風知才來了一句:“其實準備這麼多也用不上,官府隻許犯人穿囚服,其他的一律不許穿戴。”
對啊,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囚犯隻能穿囚服,哪裏會允許他穿自己的衣服。
不過王蓉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道:“那也還是備著吧,有備無患嘛。”
“行,聽你的。”其實風知何嚐不明白,王蓉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好轉移注意力,他就是有些心疼她。
換成別人家的媳婦,突然這麼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早就哭的天崩地裂跟天塌下來一樣了,她卻從始至終都這麼冷靜,連眼淚都沒掉一滴,不是她不害怕不擔心不難受,而是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如果連她都倒了,這個家也就完了。
“那你收拾著吧,我去幫你燒水。”風知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照顧她多久,所以,現在能多做一點就盡量多做一點,以後可能就算想做,也沒有機會了。
這回王蓉沒有阻止他,自讓他去了,他一出門,門剛一關上,王蓉便停下手裏的活,趴在那堆衣服上麵,小聲啜泣起來。
風知猜的沒錯,她心裏很害怕很擔心,可她隻是一直硬撐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來而已,她怕她一亂,家裏其他人也會跟著亂,越是在這種時候,她越要撐好這個家才行。
可她也是人,她的承受力也有限。從風知說他不走的那刻開始,她就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哭一場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風知不在,又是人深人靜的,沒人能聽到,她就哭一下,就一下下,等一下風知回來,她保證不會讓他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