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你大可放心，咱們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不會把生意和感情混為一談的。我用我的人品保證，不管姑娘最終的決定如何，我都不會因此事牽連無辜的人，更不會暗中做手腳阻礙姑娘的生意。”歐陽休看她神情如此鄭重，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原來就是這個啊！
一個好的商人，首先要考慮和看重的，是對方能為自己帶來多少利益。
拋開私人層麵不談，王蓉如今確實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而且這些利益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所以，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上考慮，他也斷斷不會讓感情問題，影響到他們雙方的合作。
“不行，我要你發誓，發毒誓。”王蓉的態度十分強硬。
他的人品值幾個錢？就他過去做的那些醃臢事，他哪還有什麼人品可言。
再者說，一句輕飄飄的口頭保證沒有任何用，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最後會不會遵守那就另說了。
氣就氣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公證製度，也隻能用發毒誓這種手段，要不然，讓他寫份保證書，拿到公證處去公證一下，這樣有了法律效力，他想反悔也不能了。
“好，我發誓。”歐陽休答應的特別痛快，他現在腦子裏麵隻想著趕緊得到王蓉，其他什麼都顧不上了，以至於他那麼謹慎一個人，竟絲毫沒有察覺出不對：“我歐陽休，以我歐陽家列祖列宗之名對天發誓，今日不論王蓉姑娘給我什麼樣的答複，我絕不會因此牽連其他無辜的人，更不會故意報複，破壞她的生意，如有違背，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歐陽休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完誓，然後放下手來笑看著王蓉，淡淡問：“這樣可以了嗎？”
王蓉的一顆心這才放下，卻依舊不改麵上正色，冷冷道：“我相信歐陽公子是一個重信守諾的人，別忘了，你們家的列祖列宗正在天上看著你呢，你若違誓，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歐陽休搖著扇子不以為意道：“姑娘放心，我說到一定做到。”說完，他笑吟吟看著王蓉，詢問道：“那現在，姑娘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
王蓉直視著他，兩隻手默默攥成拳狀，手心一片冰涼。
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死個痛快！
她咬緊牙關，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心一橫，深吸了口氣，語氣堅定道：“對不起歐陽公子，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
歐陽休原本都十拿九穩了，不想王蓉這話一出，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怔愣了一下，合上手中折扇，維持著麵上的鎮定，強顏歡笑道：“王姑娘是在開玩笑吧？”
王蓉麵無表情看著他：“歐陽公子覺得，這麼要緊的事，我會隨便拿來開玩笑嗎？”
這下歐陽休臉上的笑掛不住了，沉下臉來，抓緊手裏的扇柄，一點點使力，最後啪一下重重拍在桌上，眯起眼睛，神情陰冷道：“是不是在下過去太好說話了，以至於讓姑娘覺得，在下隻是單純的在嚇唬你。”
他這麼一發狠，王蓉反而平靜下來了，就那樣直直對上他幾欲殺人的目光，甚至還揚起一抹微笑道：“那倒沒有，我絕對相信歐陽公子說的那些話不是在單純的嚇唬我，所以我也早做好覺悟了，公子若想要告發，盡管告發去好了，我和風知已經決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夫妻都共同承擔，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嗬，他們倒是夫妻情深。
不是都說，夫妻本為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歐陽休經常在上流社會裏麵打轉，類似的例子也見過不少，真到了生死光頭，之前多少情深義重，都成了滾蛋不送。
那些官老爺官夫人尚且如此，他們不過是一對平頭百姓家裏的普通夫妻，當真能過得去這個生死關？
他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王姑娘真的想好了？”歐陽休最後給她一次機會，她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然，他得不到的東西，即便是毀了，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
“早就想好了。”王蓉連再考慮下都沒有，直接道。
“那好，希望姑娘不要後悔！”歐陽休憤然起身，撂下句狠話，抓起自己的折扇，直接拂袖而去，看背影都能感覺到他全身在冒火，絲毫沒了平常的溫文爾雅。
望仙居掌櫃本來正在樓下算賬，見歐陽休下來了，忙停下手上的工作，快步迎了上去：“公子，您和王姑娘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