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剛梳洗完,頭發還滴著水,正坐在鏡子跟前擦頭發呢,歐陽義突然就闖了進來。
雪兒踩著一溜小碎步追在後麵,一個急刹車,難為情地看著王蓉道:“姑娘,二公子他……”
“沒事,你先出去吧。”王蓉擺擺手,讓她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雪兒看看她,又看看歐陽義,麵露猶豫之色,卻還是欠身行了個禮,帶上門出去了。
等在院子裏的霜兒見她出來,忙問:“怎麼樣?”
雪兒無奈搖搖頭。
霜兒把懷裏的髒衣服塞給她道:“要不你去洗衣房送衣服吧,我留下,萬一有點什麼事,也好應付。”瞧歐陽義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她擔心屋裏那倆人別再打起來。
雪兒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去。現在過去,弄不好一點忙沒幫上,反而還吃力不討好。
反正依王蓉的性子,就算歐陽義說她什麼,她也不會老老實實挨罵的。
更何況,歐陽義剛被教訓了一通,這會子怕是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不如就由著他們去,她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霜兒想想,雪兒的考慮也有道理,便重新接過她懷裏的衣服,一步三回頭,半是擔心,半是猶豫地繼續送衣服去了。
而屋內,王蓉整個人看上去情緒不是很高,眼睛也紅通通的,好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見歐陽義穩穩當當坐了下來,她把手裏梳子一放,從鏡子裏看著他道:“以後你還是少往我這兒跑吧,有什麼事,盡量找幾個穩妥的人幫忙傳話就好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霜兒雪兒之外,歐陽休肯定還派了其他人來監視她,隻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藏身在何處,這個時候歐陽義還往她這兒跑,不是頂風作案嗎?
不過王蓉相信,歐陽義不是傻子,就許歐陽休有眼線,還不許他也培養自己自己的心腹了嗎?
所以這府中,肯定還有歐陽義的人,大不了往後他們盡量少一點直接碰麵,靠著這些人傳話不就行了。
歐陽義用一種“你太杞人憂天了”的眼神看著她,輕鬆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既然敢來,當然是已經打點好了。”
打點?
難不成他還收買了歐陽休的人不成?她可不信。歐陽休的人要是那麼好被收買,他也不至於裝紈絝公子裝了這麼多年了。
他這人一向沒個正型,說的話也時真時假,王蓉便全當做玩笑,沒有理他。
歐陽義見她好像是不信,抬手打了個響指,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一股氣勁衝開,一個黑衣男子緩步走進,手上長劍烏黑的劍柄泛著冷光,看上去一臉不好惹。
隻見那男子走到歐陽義麵前微微一欠身,麵無表情卻不失恭敬道:“二公子。”
歐陽義提溜起桌上果盤裏的一串葡萄,一粒一粒丟進嘴裏,嚼的那叫一個熱鬧:“我和王姑娘要商量些正事,你到外頭去幫我們把風,不要讓人過來打擾我們。”
“是。”男子抱拳應下,轉頭便出去了,從頭至尾沒有瞧過王蓉一眼,好像她並不存在一樣。
王蓉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問道:“他是……”
“桑士是我那好大哥手下的一名暗衛,不過,他並不知道,桑士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歐陽義話中不無幾分得意
王蓉起身從梳妝台走到他麵前坐下,麵露狐疑:“所以?”
歐陽義吞下嘴裏那兩顆葡萄,耐心解釋道:“是我那個好大哥讓阿士過來監視你的,不過哲也正中了我下懷,我自然就樂得順水推舟了。”
歐陽休讓自己的暗衛來監視她,而這個暗衛卻是歐陽義的人,那這麼說……
某個念頭自她腦中一閃而過,王蓉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他故意讓那個叫桑士的暗衛將他們和徐勇見麵的事情透露給歐陽休。
可是為什麼呢?他這麼做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啊。
見王蓉露出費解的表情,歐陽義丟下那串沒有吃完的葡萄,胡亂往衣服上抹了兩把,如此道:“你以為這事能瞞多久?聚雲齋那種地方,魚龍混雜,耳目眾多,以我那好大哥的手段,遲早都會知道這件事,到那時,不僅桑士會暴露,你和我也都得遭殃,與其這樣,不如直接透露給他,占得先機。”
瞞而不報,叫歐陽休知道,桑士的身份必然會暴露,他花了那麼多功夫才往歐陽休身邊安插了一個自己的人,自然不肯隨便冒險。
再說了,這件事即使讓歐陽休知道也沒有什麼大礙,最起碼,歐陽休知道的,都是他們想讓他知道的。
最怕的是,他們不知道歐陽休知道了什麼,那才真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