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那個信封,王蓉沒有接他話茬,兀自打開瀏覽了一番,在看到當中一行字的時候,不由冷笑道:“咱們這位霍桐小姐,最近這幾天出入你們府裏的頻率可夠高的。”
這裏她說的“你們府”,指的自然是歐陽府。
一個不應該的人,出現在了一個不應該的地方,理由隻有一個,她正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比如和某些人一起,憋著什麼壞主意。
“我是不知道你讓我查的這個人跟我哥有什麼關係,不過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兩個應該是一夥的,這點毋庸置疑。”歐陽義喝了一口茶,如此道。
王蓉將那封信放在爐子裏麵燒掉,抬頭問說:“有沒有辦法查出來他們兩個每天見麵都在談什麼?”
歐陽義一口茶水嗆在嗓子眼:“小姐,我是人不是神仙,更何況府裏到處都是我哥的人,你讓我怎麼查。”
這倒也是,做不到的事情,總不好強人所難。
隻是,王蓉這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霍桐和歐陽休,歐陽休和霍桐,這兩個人湊一塊,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沒啥好事
不行,找個機會,她還是徐勇那邊跑一趟,問問調查的進度怎麼樣了,有些事情,越早解決越好,省得夜長夢多。
王蓉專心沉思。
歐陽義卻瞧著她,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說,你天天這麼上街溜達,就不害怕?”
那天王蓉在兵部大牢門口公然威脅賀力言的事,後來歐陽義聽桑士說了,他真的再一次忍不住佩服王蓉的膽量。
他活這麼大,還從沒見過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賀力言,她這叫什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想了想還是覺得,那個當下,她可能是被憤怒衝昏頭腦了。
要知道,韋家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以韋家過去一貫的手段,王蓉若真是惹惱了他們,說不好什麼時候小命就保不住了。反正在韋家眼皮子底下,就算多出一具死的不明不白的屍體,官府那邊不會也不敢追究。
所以從那天開始,歐陽義便叮囑桑士,一定要加倍小心保護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事。
虧他如此擔驚受怕,王蓉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見天在外頭晃悠,好像生怕韋家的人找不到她一樣,簡直枉費他一番苦心。
“有什麼可害怕的?”王蓉回過神來,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這麼看來,她壓根就沒把這事當事,還有閑心吃點心。
“當然是害怕韋家的人了?就你那天那番作為,我要是韋家的人,一定想方設法弄死你,畢竟,有什麼比一個死人的嘴更牢靠的呢?”歐陽義故意壓低聲音嚇唬她。
王蓉卻繼續大嚼特嚼,然後無所謂道:“哦,你說這個呀,我為什麼要怕,不是有桑士在嗎?”
正因為王蓉知道桑士一直在暗中保護她,所以她才這麼安之若素的。
更何況,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韋家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大街上殺人吧?
不然的話,萬一這事鬧大了,最後害怕的,不還是他們嗎?
所以,比起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出來反而更安全。
她總有自己的道理……
歐陽義拿她沒辦法,索性也不再說什麼。看樣子,隻能多辛苦桑士一點,叫他好好看著這位小姑奶奶了。
沁芳閣剛剛開張,要做的事情一大堆,王蓉根本脫不開身,歐陽義卻非要死乞白賴拉她一塊去看什麼倚紅樓選花魁。
人家青樓選花魁關她什麼事,她一個女的,選出來花魁還能歸她是咋的?
“走吧,一起去看看,就當是放鬆放鬆,找點樂子唄,你來京城這麼久了,我也沒什麼機會帶你四處轉轉,今天難得有空閑,我帶你去見識見識,要知道,放眼這全京城,沒有哪家比這倚紅樓的姑娘更撩人的了。”說到這裏的時候,歐陽義露出猥瑣的微笑,就差沒有淌哈喇子了。
王蓉嫌棄地撇撇嘴。
他可真夠可以,帶著姑娘逛青樓?
社會,真社會。
王蓉說什麼也不願意去,可是在歐陽義的生拉硬拽之下,她終究拗不過她,隻好放下手頭的事情,跟著歐陽義去了倚紅樓。
臨走前,她不放心地拉著王掌櫃好一陣叮囑,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義拽走了。
到倚紅樓的時候天剛剛擦黑。
門口早已被擠的水泄不通,穿紅戴綠的姑娘們正站在門口熱情迎客,各色紗絹漫天飛舞,一張張妝容精致的臉上洋溢著膩人的甜笑,軟糯的嗓音聽得人心裏一陣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