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尤其是旁邊那兩位二老爺夫人和三老人夫人,她們和這位二夫人原本就是一個鼻孔裏出氣的,看到王蓉吃癟,當然再樂意不過了。
歐陽兆何嚐不知道二夫人這是在故意下王蓉的臉子,不由麵露不悅,正欲說話,王蓉卻主動道:“當然有了。”說罷,保持著跪姿,笑意盈盈,眸亮如水道:“女兒祝父親紫氣東來盈門楣,萬象更新瑞雪飛,臘梅綻笑傲寒霜,駿馬踏雪一片香,擷取春色入心扉,化作祝福送君旁,迎來送往皆吉祥,萬事順利身體康。”
這首打油詩還是她專門跟百度君學來,原本是打算留著過年的時候群發微信使得,沒想到這會兒反而派上用場了。
“好好。”歐陽兆被逗得開懷大笑,看向王蓉的目光中也第一次帶了那麼點慈愛之色:“去,把紅包給三小姐。”
鄭大管家應了聲“是”,雙手托著紅包,彎腰上前遞給了王蓉。
“多謝父親。”王蓉迫不及待接過,打開悄悄扒了一眼。
裏麵裝的可不是銀子,而是一大張銀票,至於麵額多少,還要打開才能看清,不過既是銀票,定是少不了,怎麼也有個大幾十兩吧?
“財迷,起來了!”歐陽義看她盯著紅包裏的銀票,口水都快滴下來了,便偷偷拿胳膊肘捅了捅她,拉著她一同站起,站到了歐陽兆身側。
這一個上午,客人絡繹不絕,王蓉以歐陽三小姐的身份幫忙招待應付。
當然,也有不少對她這個“三小姐”感到好奇的人拉她過去說話,王蓉一看,十幾張不認識的生臉,無一不是雙眼放光,急不可待地瞅著她,像極了那些捕捉到獵物的母狼,好像要扒開她的皮,將她每根骨頭都抽出來仔細瞧上一瞧似的。
她要是參與進去,怕是要分分鍾被扒得連渣滓都不剩。
如此想著,王蓉不由打了個寒顫,俱以要伺候歐陽兆為由婉拒了。
午後,送走最後一撥來拜年的客人,王蓉以為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歐陽兆卻起身整了整衣服,隨口道:“休兒,去收拾收拾,下午,咱們去韋大將軍府上拜訪。”
“是,父親。”歐陽休恭敬應下。
王蓉卻聞言一驚。
等等,他說的韋大將軍,該不會是她知道的那位韋大將軍吧?
一定是了,除了那位韋大將軍,還有誰有那麼大的麵子,可以讓堂堂的歐陽老爺攜家帶口,親自屈尊拜訪。
不行,她不能去啊,如今韋家對她來說,就相當於虎穴狼窩,她若是去了,豈不等於送羊入虎口嗎?
“父親,哦不是,歐陽老爺。”這兩天叫父親叫順口了,都習慣了,差點沒改過來口,好在整個堂上隻剩下了她、歐陽兆,還有歐陽休和歐陽義兩兄弟,並無旁人聽去:“下午……我能不能不去?”
歐陽兆不冷不熱看了她一眼,沉聲拒絕:“不行,韋夫人聽說我新收了一個義女,指名要見一見你,你不去,不合規矩。”
指名要見她?
王蓉頓起警覺。
韋夫人此舉,究竟是無意為之,還是得到了他人授意尚且不得而知,但如今看歐陽兆這個態度,躲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她名義上既是歐陽兆的義女,歐陽家的三小姐,再怎麼樣,韋大將軍也不會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對她怎麼樣吧?
歐陽兆見王蓉神情肅然,麵露猶豫,淡淡撂下一句:“都回去收拾一下吧。”然後便兀自回去更衣了。
歐陽休隨著一同跟了過去,路上一直都在跟鄭大管家交代下午去韋家拜訪的一應事宜。
王蓉從正堂出來的時候,遠遠看到二夫人躲在長廊拐角處,麵露恨意,臉色鐵青地瞪著她,眼睛裏仿佛要射出鐳射激光,將她直接碎成渣渣似的。
王蓉哪裏知道,往年去韋家拜訪,歐陽兆都隻帶二夫人這一位女眷,今年,這個名額卻被王蓉搶了去,咱們這位二夫人又怎麼可能會甘心?
奈何木已成舟,她就算心裏再氣再恨,也不可能在這年節下的大好日子,跑去跟歐陽兆鬧吧?
大家各自回去收拾打點一番後,在大門口集合。
王蓉站了一上午,兩條腿又酸又疼,脖子更是都被腦袋上那厚重的發髻壓得差點沒斷掉。
好在她問過歐陽義了,說是韋夫人想來不喜奢華,隻愛簡單素雅的,她便叫雪兒幫自己換了一聲輕便的裝束,原來的那一臉大濃妝也全部卸掉,隻簡單掃些粉,上點胭脂,看著有點模樣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