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病房所能聽到的聲音便是那些冷冰冰儀器的聲音,衛巾巾眉頭驀然擰緊。
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奚言,原先長相精致麵色紅嫩的她此刻那光潔白嫩的額頭便繃帶纏了起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那雙剪水美眸緊緊閉著。
一條腿因為骨折打上了石膏被掛了起來,這副略顯狼狽的模樣是被高傲的她自己看見恐怕會痛不欲生吧。
奚言,你用自己的命去救我到底是為何?
“外婆,我想跟她說會話。”深幽的目光未有轉移,隻是淡淡出聲跟一旁的林雪巧說道。
聽懂衛巾巾意思的林雪巧擔心的睨了一眼衛巾巾,壓低聲音輕柔的囑咐道:“身體要是堅持不住就喊一聲,我跟你爸就在外麵等著,你也別待太久,畢竟自己身子也很重要。”
看到奚言這副模樣,她也很難過很憐惜,但事已至此,隻能好好接受治療盡快醒過來。
“嗯。”淡淡的鼻音回答著,露出一抹笑容讓林雪巧放心。
病房內隻剩下她一人,眼神極為冷淡凝視著床上的奚言,思緒在同一時間也被拉入穀底。這樣毫無生氣的奚言讓她充滿了負罪感,她從不喜歡欠別人什麼,但此刻她就感覺像是欠了她一條命一樣,狠狠壓著她的心髒,難以呼吸。
久久的沉默,有很多想跟奚言說,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欲言又止。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她的呼吸隨著儀器的聲音上下起伏,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麼陰謀,但如果你要這樣沉睡下去,那麼……就別怪我在你沉睡的這段時間將霍軒奪走。”
冰冷的語氣夾著對奚言的關心,終究她對奚言無法做到一個對小三一樣的憤怒,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就喜歡上了,現在即便是在憤怒也無法對她做到厭惡。
她也不想用卑鄙的手段去跟奚言競爭霍軒,她和他七年的感情換來公平競爭,她會努力,但如果霍軒到最後還是選擇了奚言,她也無話可說。
僅僅是一句話,她有很多話要說,但溢到嘴邊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後她選擇了沉默。
當她出來後抬頭第一眼便看到了怒氣衝衝的柯綠萍,身子微微一怔,晃了晃神後還是禮貌性的喚了一句:“媽。”
豈料聽到她的喊聲,柯綠萍原本憤怒的臉色愈加要爆發一樣,狠狠瞪著衛巾巾,勃然大怒道:“誰你是媽,我可當不起。你趕緊走,別在這裏假惺惺的了,以後也不用再過來了。”
她滿腹幽怨,昨晚受得氣受得痛沒處發,現在看見衛巾巾索性一股腦的都發在她身上。也都是因為這個衛巾巾,要不是她的出現,她的生活怎麼會一團糟!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巾巾出於禮貌喊你一聲,更是不顧自己身子來看奚言,你對著她吼什麼,吃火藥了啊。”
林雪巧聽到柯綠萍的話,火氣騰地一下升起,連忙站到衛巾巾麵前護著她,駁斥柯綠萍。
有點懵住,被柯綠萍一吼她的整個身子都僵住,神經也繃得緊緊的。看她臉色不好,本不應該開口惹她的,但出於禮貌她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沒有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
現在的柯綠萍完全不顧及林雪巧了,二話不說就嗆了上去:“她喊我一聲媽,我就有權利教育她不是,你這老太太插什麼嘴。”
恨,滿腹的怨恨!恨衛巾巾,也恨霍雲霆,更恨林雪巧。
“你——”林雪巧沒有想到柯綠萍會這麼膽大的嗆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口氣硬生生被卡在喉嚨間,怒瞪著雙眼,火氣比柯綠萍還要大,“這是我的孫媳婦,你這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凶她。”
這個女人在發什麼瘋,居然這麼膽大包天的凶她,看來真是不想在霍家待了。
“我外人?嗬,我是外人,那你這老太太連陌生人都不如!我是正大光明嫁進霍家的,我怎麼就成外人了。”怒發衝冠,柯綠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真的已經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林雪巧聽後臉色驀然一白,整個人都被氣到在原地抽搐,兩隻手不由自主的攥緊,胸悶到難以呼吸。
“你,你——”一口氣提不上來,連說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柯綠萍也沒給她機會說下去。
“我怎麼了我,你別老是仗著自己年紀大就仗勢欺人,你別忘記,你跟霍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的女兒早就——”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