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染玉隻覺得自己心裏甜蜜蜜的,不知何為愛,何為恨,隻覺得此刻的自己很安寧,很安寧。
“遠哥哥還要不要談百花了嘛?”喬染玉輕聲提醒道,隻怕再這般下去,這一天都不必做其他什麼,自己就要被遠哥哥的懷抱溫暖的醉生夢死過去了。
“自然是要的。”流遠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該玉兒提名了。”
“那…便說說這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時有蝶飛來的空穀幽蘭吧,所謂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這蘭之品名太廣,便尋了君子蘭來談吧,其幽靜素雅,壯麗美好,佇立含蓄,文雅俊秀,是有才德君子之美。”
喬染玉說著,抓起流遠腰間別著的一穗竹珞把玩著。
流遠心下了然,心頭暖意縱橫,這哪裏是要自己說出君子蘭之恨,分明是要找自己之恨。
“這君子蘭素來高潔,卻聞之出溫室而不得生,便恨其軟弱嬌慣,難堪大任吧!”
喬染玉如何不曉得,他是在自嘲自己的能力欠缺,未曆經過風浪,不會去挑那萬人之上的擔子。
“受不得風浪又有何妨?那空穀幽崖才是其真正的魂歸之所,隻有綻放此處才可引得蜂鳥前來呢。”喬染玉出聲安慰他。
“若隻是蜂鳥之輩,那便不必開放了,若有金蝴蝶前來,倒可試上一試。若是開放了,不知玉兒可會去麼?”流遠說著說著竟再一次將話頭挑明了來。
喬染玉被他這突然一問蒙了一下,隨後狡黠道:“玉兒不去,便派玉兒的金蝴蝶去,將其引誘開放,玉兒隻管觀其花開,聞其花香便是。”
“你倒是個會討巧的。”流遠對她的頑皮早已是屢見不鮮,卻是從此往後,隻會越陷越深了。
“遠哥哥該你了!”喬染玉提醒道。
“說說這仲秋時節,夜靜輪圓之際要賞閱的仙樹——月桂吧,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隻香留。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香飄四溢,清可絕塵,濃能遠溢,令人神清氣爽,是有清雅仙女之美。玉兒可知其恨?”流遠點著喬染玉的下巴問道。
他自是要還給喬染玉一個符合她的花草來問的。
“聞其堪稱忠貞之士,芳直不屈,隻是黃花細如粟,過於細密繁複,恨其心思過密,有失大氣。”喬染玉毫不猶豫地揭穿了自己的缺點。
“如此,也並非不好。”流遠便並不覺得心思細膩如何不好,隻是心疼她這般的柔軟的情意隻怕會將外界射來的鋒芒也盡數吸納進去,隻會叫她遍體鱗傷而不得釋懷。
喬染玉怕他再糾結於情感之事,兩人年紀尚輕,若是袒露過多怕是有傷風化,以後見麵自己有什麼話怕是都要羞於言表了。
“遠哥哥可知有冰燈玉露一物?”
“未曾。”流遠如實回道。
“既如此,玉兒便不說這一名花草了,否則豈非勝之不武?”喬染玉揚起小臉,振振有詞道。
流遠捏捏喬染玉的鼻尖,嘴角溢滿了醉人的柔波,輕笑道:“小丫頭竟會賣關子,說出來長長見聞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