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喬染玉一覺醒來,已是夜裏,困酣雙眼,欲開還閉,翠心便就坐在椅上安安靜靜地等著她醒神過來。
翠心見她睫毛顫動,忙起身走上前來,輕喚了一聲:“小姐,你醒了。”
喬染玉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坐在自己身邊,一時間哽咽道:“翠心,你可知…”
“小姐,奴婢什麼都知道了,這老話果真沒錯,真是家賊難防!奴婢平時見櫻兒姐姐是個十分坦誠的老實人,平日裏有著什麼事也從不瞞她,誰知她竟是別人派來加害於我們的細作,枉小姐一次次地好心幫她,如此信她,她卻隻想著如何出賣欺瞞我們,拉咱們下套。”翠心心直口快,把聽了櫻兒之事後的怒火一股腦的往外吐。
喬染玉忙用兩根手指抵在翠心唇上,歎惋道:“翠心,快別說了,說不得櫻兒姐姐到底如何,到如今,我隻慶幸,那背叛之人不是你,你還好好的在我身邊,我不求別的,隻要你們這些對我實心實意的人兒都在我身邊好好的,我便別無他求了。”
翠心眼角通紅,握住喬染玉的雙手,與她的青蔥交疊在一起,保證道:“小姐且安心,這世上無論有誰背叛了小姐,那人都不會是翠心,翠心一直都在小姐身邊,永遠都不離開,即便是小姐要趕翠心走,翠心都不走的。”
“過段時日,哥哥們便要去域外了,我身邊便隻有你了。”
喬染玉將翠心雙手也用力地緊抓著,之後的路,不必言說,自是要二人相濡以沫,相依相扶了。
不多一會兒,流軒忙完生辰規程,將武帝與眾位大臣妃嬪都送走安頓,才匆匆趕了回來。
翠心退了下去,留二人在屋中麵麵相覷著。流軒站在案幾邊,喬染玉還倚坐在榻上。
喬染玉隻覺得渾身像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短刺一般,坐立不安著,覺得二人獨處在這廂房裏十分別扭,別扭得將自己的小臉都憋紅了,呼吸都急促了,心跳都加速了,卻是流軒沒幾天就要走了,自己還想多見見他,不忍將他逐出門去。
流軒卻是覺得自己出去忙活了一圈回來,突然找不到與這丫頭溫柔相處的感覺了,隻因著她現在沉靜如水的麵容,讓他心中打鼓,讓他不確定自己的靠近是不是會讓她抗拒,會不會他一開口她便要將他拒之門外了。
“遠哥哥和澍哥哥呢?”喬染玉半晌憋出這樣一句。
“今日太晚了,我讓他們明天再來瞧你。”
“嗯。”
氣氛再一次回到原地。
“你——”
“你——”
二人同時開口。
“餓了麼?”
“嗯。”
流軒走上前將她抱起,往正殿走去。
喬染玉雙手攀著他的脖頸,趁勢直接鑽進他的胸膛,將自己紅得發燙的臉蛋貼在他微涼的城牆上,聽著他劇烈砰然的心跳,與自己的震動協奏共鳴。
流軒瞥著懷裏安靜的小人兒,幸福得像是要蹦跳起來,卻又要穩穩地托著她,按捺著自己雀躍難掩的心情。
王府中的下人皆是男子,未有慶典之時,從未曾見過王府中這個時辰還有女子出現過,還被他們望塵而拜,指天誓日的太子殿下抱著從西廂走到正殿,就連鏡月公主每每到來也隻是白日裏被請到正殿喝盞茶水便被主子不講情麵地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