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妹,沒有名分,叫別人欺負了去可如何是好,我如今雖是不知他會做何選擇,但你與他的婚嫁之事,長姐自是會為你著想的,怪隻怪你早先時候不與我提,如今這般,怎能不說是造化弄人,竟叫事情弄到今日這般地步。”
喬染玉麵色平靜地安慰著喬嫻玉,自己的心頭卻也是心如刀絞,她曾認定共度一生,漫步天涯的愛人,如今不得不舍棄與他一網深情的山盟海誓,背棄與他雲窗月檻,山明水秀的江南,忘卻分別時絲絲縷縷的想念,重逢時奔騰洶湧的愛戀,忘卻與他相知相偎的歡喜,共度良宵的甜蜜,他對她的熨帖關懷,緊密而舒適,她對他的溫柔依戀,溫暖而清朗,與他曆經的種種,卻是要眼睜睜,硬生生地從自己本不堅強的內心上一層一層地剝離下來,將他從自己身邊強行推開,從此拒絕他給的溫暖,他給的柔光。從此二人便是姐姐叔子,再無男女之意了。
隻怕這世上再沒有比這將自己心上之人心甘情願拱手於別人,親手將別的女子送上他的花轎更心痛,更殘忍的了吧,哪怕這別的女子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能幸免。
“是小玉兒的不是,卻是當時年紀太輕,自己拿不準主意,說出來又怕人家笑話,以至於今日才有勇氣和盤托出,隻因著太子殿下也能給長姐安穩富足,長姐也在他們二人之間躊躇不定,小玉兒私心裏便想著可否給自己一個機會,長姐無論選擇太子殿下還是三殿下,將來一定都是幸福的,而小玉兒的未來裏,就隻有太子殿下一人。”梨花帶雨,聲淚俱下,自是肺腑之言。
“快別說了,你想求什麼,長姐都答應你盡力幫你便是了,長姐這麼多年都未照顧過你些什麼,此事能助你圓滿,定是會竭力彌補你的,既是能幫你達成心意,妹妹也快別哭了,你這一哭,我便更難受了。”喬染玉心痛難耐,她隻想一個人好好的清淨清淨。
“是妹妹不懂事,難為了長姐的一片苦心,如此,那妹妹便回去等著長姐的消息了,不管他答應與否,長姐這份恩情小玉兒永記不忘。”喬嫻玉說著便要俯身叩謝,卻是被喬染玉急忙給扶住了。
“還說什麼傻話,你我是再親不過的姐妹了,我這個做長姐的,想要為妹妹的幸福做點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你這般說,便是要與我生疏了。你快回自己的院裏去吧,可要讓我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幫你才好。”
喬嫻玉拿出薄絹拭去滿臉的淚珠,感念地俯身,應聲離去了。
喬染玉默默的望著她緩步離去的嬌小身影,方才的一席話,似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將周身的血液都抽幹流盡了,氣血隨著說過的一句句話語零落在風中,消弭與庭院的泥土之中。隻覺臉頰涼了又熱,熱了又涼,風吹著冰冷,驕陽曬得炙烤,一如自己的心境一般,水深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