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冷清靈跨門而入,喬染玉趕忙上前扶了把,揶揄道:“靈姐姐這也好歹也是才嫁做人婦,怎麼還這般呼天喊地地進來?也不怕外頭的人笑話麼?”
“我管他們作甚,他們是我親娘還是我女婿,我這般動靜是礙著他拐小妾還是礙著他吃鹽塊了?這些個整日裏不尋思些正經事,淨擱那大樹下談論些別人家裏的鹹淡事兒,老娘我最瞧不上眼兒的就是他們。”
冷清靈大氣不喘地發了這一通牢騷,隻差喬染玉敬佩地直豎起大拇指,拍手稱讚了。
說畢,自行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調了口氣,“先不說他們,老娘我這般著急還不是為了你麼?”
“為了我?靈姐姐所謂何事?”喬染玉聞言詫異,原以為不過是冷清靈怕自己在流軒流遠選妃過後有些寂寥過來說說話,聽她這話難不成是有什麼消息了。
忽而心頭一緊,似是好奇,二人究竟選了哪家的姑娘,卻又莫名哀歎,無論是誰,終究不是自己,她永遠都隻能是他們的妹妹,這樣也是好的。
雖是這安慰的話語在心裏已是重複了千遍萬遍,睡醒一睜眼,吃飯前,繡花時,作畫時,臨睡前,無時無刻不在叨念,可終究是徒勞無功,每念及一次,心痛便增進一分,千鏤萬刻,百孔千瘡,即便每每都能夠展露笑顏,騙得過身邊的人,騙得過自己的理智,可終究還是忽視不了自己內心的疼痛。
放手兩字說來輕巧,沒想到做起來,竟然這樣的困難。
冷清靈看著她嘴角掛住卻漸漸僵硬的笑意,逐漸蒼白了的臉色,不由頓住了話語,上前探探她的額頭,喬染玉笑她:“靈姐姐這是做什麼,我瞧上去像是病了麼?”
冷清靈撤了手,毫不留情地打擊道:“瞧你這煞白的臉色,還說自己好著呢,當我跟你一樣好糊弄?我這還沒說些什麼給你聽,你便自己將自己嚇成這副模樣,若我說了,可還得了麼?”
“靈姐姐這是備下了多大的嚇人事兒,怎的說的這般嚴重?”喬染玉心頭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愈發不安起來,也管不的什麼怕不怕的,盡早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才好。
“你果真要聽了麼?”
“自然是要聽的。”喬染玉點頭。
“果真做好心理準備了?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聽進去想要裝不知道怕是難了。”冷清靈說的有板有眼,聽得喬染玉直皺眉頭。
“靈姐姐一向快言快語的,今兒個這是犯了什麼迷糊,竟拐了這些個彎子,搞了這些個噱頭,說了這些個話淨賣關子了弄得怪嚇人的,倒是說還是不說了?若是不說,我可要趕人了呢!”喬染玉故作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