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蘭與天香走後,寢殿內隻剩下唐璋和顧文鸞兩個人。
顧文鸞做到床榻旁,親熱的拉起唐璋的手,感慨道:“不知妹妹還記得麼?咱們兩個人都是來自後越國的,那時從後越來靖明國的路上,徐離靜仗著她宗室女的身份,欺負姐姐,還是妹妹仗義直言,這份恩情,姐姐一直銘記於心,想要找機會報答妹妹。”
唐璋困惑的撓撓頭,道:“還有這樣的事麼?妹妹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顧文鸞道:“妹妹雖然不記得了,可是姐姐我一直不敢忘。如今妹妹失憶,往事都記不得了,可是姐姐卻還記得,妹妹若是不乏,不如讓姐姐說給你聽?”
唐璋也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當下點點頭,道:“好啊!如此要麻煩姐姐了。”
顧文鸞道:“妹妹可記得自己是後越國的人?”
唐璋搖搖頭,道:“我本是記不得了,是天香告訴我的。”
顧文鸞歎了口氣,道:“我們都是後越人,一同來到靖明的還有另外三人,五個人中,你我的關係最好。在得知要被送往靖明國求和之後,我們曾在一起學習過靖明的禮節,那是妹妹便很聰慧,學得總比旁人要快一些,就連姐姐我也羨慕呢!”
唐璋笑道:“那是姐姐讓著妹妹罷了。”
顧文鸞道:“還記得我們曾學過一門課,很有意思,我記得講的是行房之術……”
“哎呀,姐姐!你……你說什麼呢!”唐璋一聽,原本蒼白的小臉一下子紅了,眼中盡是羞憤的神情,急道:“姐姐怎麼突然提起……提起這個來了!”
顧文鸞奇道:“妹妹怎麼了?這可是很有用的課呢!後宮女子為了能多分得一些聖寵,會點奇巧技藝,也是正常的。如若不然,皇上怎麼會流連於毓秀宮呢。”
“可是……可是……”唐璋急的說不出話來,耳根紅得欲滴出血來。
顧文鸞看她的神情不似假裝,麵上竟然劃過幾分憂慮,旋即掩蓋的無影無蹤,忙笑著說道:“好啦好啦,不說了,不說了。不知妹妹可還記得臨行前,國君的囑托麼?”
唐璋見顧文鸞轉移了話題,鬆了一口氣。她思量著自己的身份,猜測道:“想必是要我們盡力維護靖明和後越的平和,莫要挑起戰事?”
顧文鸞神色有些古怪,點了點頭,道:“恩,妹妹所料不差,便是如此。”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說道:“本宮看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說著,她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忽的,她停住了腳步,回過頭,非常鄭重的說道:“妹妹不要忘記了,你是後越人。”
望著顧文鸞離去的身影,唐璋陷入了沉思:她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即便她二人同為後越人,那又如何呢?難道她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求和?唐璋困惑的搖搖頭,她忽然發現,顧文鸞的話中帶著深意,那深意並不是她現在所能理解的。
她絞盡腦汁,企圖回憶起一點蛛絲馬跡,來理解顧文鸞的話語,然而卻是徒勞。腦海中除了從旁人口中得知的一星半點,其餘全是空白。
唐璋越想越覺得煩悶,拉起被子蓋住了頭,將自己悶在漆黑的錦被中,閉上眼睛,隻希望自己快些入睡,將煩惱丟給明天。
然而越是如此,她越是睡不著。腦海中像是有一個小人,將自己空蕩的大腦搜索了一遍又一遍,盡管結果依然是空白,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唐璋覺得憋悶,伸手掀開了被子,不知何時天香進來將燭火都熄滅了,屋中漆黑黑一片。驀地,一種孤獨的恐懼將她包裹,她張了張嘴,想要喚天香進來,卻突然失去了發出聲音的勇氣。不知為何,原本天香可愛的臉龐竟變得扭曲。
唐璋緊緊的閉上眼睛,用雙手捂住耳朵,不想又牽動了傷口。一陣撕裂的劇痛傳過全身每一個角落,唐璋惱怒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盡量不牽動傷口。
昏迷中的一個月,傷口已養得差不多了,隻是太醫和天香小心謹慎,不肯讓她下床。此時的唐璋卻再也不想躺在床上,躡手躡腳的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