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呢?”唐璋還是不能相信,忽的想起了那日在自己殿中搜出的那封“通敵信函”,心念一動,未及細想便問道:“會不會是被陷害的?”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是一怔,連忙解釋道:“當初臣妾曾被陷害過,在臣妾的寢殿中搜出了通敵信函,所以臣妾想……會不會尚妹妹也是被陷害的……”
看著雍齊明亮清澈的眼睛漸漸深邃,唐璋說話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幾乎是在喃喃。以前她一直以為雍齊溫柔和氣,再好親近不過,後來發現他心思深沉,但都沒有今日這般可怕。他雖然一句話未說,周身散發的氣勢卻讓唐璋膽寒。
許是發現了唐璋的不安,雍齊稍稍收斂了氣勢,緩緩說道:“皇後已經賜死了尚氏,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他看了看唐璋,她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瑟縮在一旁,不由得重重的歎了口氣,伸手攬過她的肩,低低的說道:“這件事即便不是尚氏本意,也一定是受人指使,她脫不了幹係,所以還要璋兒你幫忙。”
看著唐璋惶惶的樣子,雍齊換上了明朗溫和的笑容,故意用輕快的語氣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這次璋兒吃了好多苦,朕隻想盡力補償你。朕已經和皇後說了,封你為婕妤,日後就是正經的一宮之主了,也不會隨意被人欺負了,這樣朕也能安心。”
不是不感動,這樣的為自己著想,這樣的體貼,難怪顧文鸞會動心吧?便如自己,已告誡了無數遍不要有非分之想,卻也難以抑製內心此刻的悸動。
心被填得滿滿的感覺,真好!
“謝皇上!”唐璋聲若蚊蠅,卻不敢抬眸看雍齊一眼。
雍齊依舊攬著她,道:“朕和皇後商量半天,決定把興慶宮給你居住。”
興慶宮?聽到這個宮殿的名字,唐璋忐忑起來:“皇上,這……不好吧……興慶宮尊崇無比,僅次於皇後娘娘的麟德宮,臣妾隻是婕妤,怎麼能入主興慶宮,這……”
雍齊看著她含羞帶怯的樣子,眸子愈發深邃,不複清淺。他緩緩的勾起唐璋垂下的下頜,凝著她的麵龐,喉頭上下滾動,輕笑道:“等你給朕生個皇子,何愁沒有封妃的一天?”
他見唐璋還要推辭,伸出手指封住了她的唇瓣,在觸碰的一刹那,眸子深邃如潭。他溫柔的撫摸著她唇瓣的輪廓,慢慢翻身覆了上去。
離開玉華殿回到了太極殿中,雍齊放鬆的將身子陷在軟榻中,輕輕的噓了一口氣,緩緩闔上了眼瞼。
“這樣好麼?”熟悉的清冷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雍齊睜開眼睛,清澈明亮的眸子中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對殿中一臉正經的人揚手招呼道:“小炎回來了?辛苦你了,快坐下歇歇,朕的太極殿旁的沒有,點心茶水還是不錯的。”他像是熱情的主人,招呼著遠道而來的客人,隻是主人的樣子實在沒型。
楚炎冷峻的臉上嘴唇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線,一本正經的謝了恩,守著本分坐在椅子上。
雍齊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一連串的問道:“事情小炎辦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遇到危險呢?什麼時候回京的?”
“皇上交待的事已辦妥。勞皇上記掛,微臣無恙。微臣剛剛回京,便立刻進宮複命,不敢耽擱。”雍齊問得不著邊際,楚炎卻答得一絲不苟,他語調清晰冷靜,語速也快,不等雍齊反應過來,緊接著問道:“皇上這般獨寵唐美人,好麼?”
“朕已封她為婕妤了。”雍齊滿不在乎的說道,“而且,宮中的那股勢力太不安分了。”
楚炎知道他雖然平日裏總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實際上對於這些心裏有數,便道:“豈止宮中,便是西疆的那位也不安分。”
雍齊眸子一閃,道:“哦?他怎麼不安分了?”
楚炎道:“聽說近日西疆接連打了一個小勝仗,那位小侯爺也愈發的目中無人起來。”
聞言雍齊不過輕嗤一聲:“且由他張狂幾日。”便不再理會。
楚炎看了看他,問出了心底的疑惑:“皇上這般寵著唐婕妤,不怕局麵更加混亂不好控製麼?”
雍齊斜睨了他一眼,輕笑道:“小炎對朕這麼沒信心?對朕來說呢,亂才好,亂中取勝嘛。更何況……”他故作神秘的看著楚炎,說道:“更何況,若朕沒有料錯,她們已經不再是朕的隱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