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來嗎?”女子的聲音溫柔如水,眼裏滿是流波。拽住男人衣角的手,緊緊的不願放開。

男人溫柔的看向女子,眼底不易察覺的嘲諷。“當然啊,你可是我最愛的女孩。我怎麼會離開你,乖,等我出去闖出一片天地,我定然回來接你,然後我們一直在一起!”

窗外的楓葉紅了,秋風吹落了一地的悲涼。女子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黯然流淚。多少人敗在了離別與距離。

小巷裏。陽光照不到的黑暗。

一男一女親熱以後。女人嬌羞的被男人摟在懷裏。嬌滴滴的聲音自女人口中傳出“親愛的,你什麼時候跟她說明白啊!你不是答應了要娶我嗎!”

手滑過女人的鼻尖,男人滿臉笑意“這是遲早的事兒,別著急,乖。”

年複一年的等待,有些不齊全的畫麵。女子一人坐在窗前,看著來往的人,卻似乎與他們隔了一個世界。

沒有注意家裏的聲響,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直至那幾個市井混混翻進她家裏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淩辱的眼淚夾雜著淒曆的慘叫,被撕扯的衣服和身上的痛處讓她覺得恥辱。狠狠的咬在身上男人的肩膀,然後血,染紅了床單。

混混們怒火中燒,舉起刀瘋狂的捅過她單薄的身體。粘稠的血液還存著溫熱,幾個混混落荒而逃,她死不瞑目。

然後一片黑暗。

有些模糊的霧裏,她臉色慘白溫和的說著就算死了也要等他回來,卻又在刹那之間變成淒曆的慘叫。

交替的淩厲,隻剩下一張滿是鮮血可怖的臉。

喘息著睜開眼,張陌離的額頭連帶發間,都是冷汗。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看見了昨天看見的鬼。那個,可憐的女鬼。

想要拿住旁邊桌上的水杯,張陌離手卻抖的無法抑製,然後水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黎宿影本就沒有入眠。白日的種種畫麵在她腦袋裏盤旋不滅,聽見客廳的聲響便衝到了客廳。

張陌離詫異的看著黎宿影,“你,怎麼出來了?”有些無力的語調,少年的臉色略帶蒼白。

走到張陌離麵前,才看清他臉上成滴的冷汗。黎宿影將手放在人額前閉目感受。少年氣息不定,身體裏又是一絲不屬於他自己的意識在遊蕩。

隔空畫出靈符,黎宿影重複白天的道術,將那絲意識驅除人體外。

“你這身體真是夠了。”扶著張陌離坐在沙發上,黎宿影才淡淡開口,“又看見了什麼?關於那個鬼的?”

點了頭,張陌離似在回憶。“我做了一個夢。”

..

細細的講述了自己夢裏的拚湊的畫麵。張陌離的眼神有些悲涼,不過是個可憐人。又何必執著如此,那男人不過隻是騙了她,他又可知那個女子等了他那麼久,死了也不願離開?

聽了張陌離的講述,黎宿影微微偏頭。“你說她到底是為了等那個人,還是為了報那幾個人的仇?”頓了頓,黎宿影輕笑,“兩個意識,存於一個靈魂。嗬,挺有意思。”

“你還笑得出來?”張陌離難以想象這麼可憐的女子在黎宿影口中卻變了味。“如此可憐的女子,你不覺得憐惜?”

似乎聽出了其中責備的語氣,黎宿影淡淡瞥了一眼張陌離。“即是已死之人,就該忘掉前塵去冥界投胎,滯留人間根本沒有意義。我隻知道不除掉她便是對凡人留了危害。靈玉能一定程度抵擋鬼靈的攻擊卻也無法抵擋鬼靈的意識,她三番五次將自己的意識侵入你的身體,這便是危害常人。”心裏有絲委屈,泛著苦澀。她又怎會不知那女子可憐,隻是照張陌離那樣言說,她不確定那個充滿怨念的另一意識是否已經害了人。鬼靈一旦害人,遇見則除。這是黎家家訓,從一如是。

或許是她見的太多,所以變得冷漠。黎宿影是這樣想的,她本就,不是重情之人吧。

看著黎宿影一臉的無所謂,張陌離不知從何而來的有些憤怒。或許是他覺得她薄情,或許是他覺得她太過淡漠,就像白天那樣的傷痕她也能釋然麵對。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黎宿影他是看不透的。也對,他倆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取下那人親自交給他的靈玉放在桌子邊,張陌離開口,“這麼幾天了。你的傷應該已經好了。謝謝你保護我這麼多天,你走吧。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就此分別,不見。”頓了頓,“那個屋裏的女鬼我會想辦法讓她放下執念,自行輪回,所以請你不要傷害她。”

有些不可置信,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黎宿影詫異的眼神看著張陌離,有委屈,有苦澀,更多的是不解。

大概是張陌離的思維跳躍度太大,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選擇無視了那個令人心顫的眼神。張陌離覺得黎宿影委屈的眼神他有些招架不住,可是他受不了黎宿影的淡然。狠心的起身往臥室走去,張陌離開口道,“你可以白天再走,畢竟是晚上一個女孩子去外麵不太安全。走的時候記得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