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瞳孔一縮：“剛剛我們經曆的不是幻境？”
“可以說是，可以說不是。”白屍歎了口氣。“你們本來不會到這裏來，你們本來該通往下一個試煉。可是這個試煉已經暴亂，恐怕你們很難通過了。“
林雪詫異道：“暴亂？”
白屍點了點頭：“我盡量壓製了法力輸出，但還是驚動了鴻錦鯉龍。它的出現導致我的力量被壓縮，雖然水靈珠被你們摧毀，但是接下來得土巨人，你們未必是對手。“
正說著，楊帆的眉頭突然舒展：“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你隻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生靈，便能夠離開這裏！”
“生靈？”白屍笑了，“這無異於異想天開，我能有什麼辦法變成生靈？”
畢竟她這樣的存在，已經跳脫出六道之外。
楊帆卻一臉凝重：“或許你可以使用靈珠！土巨人肯定也是虛幻的吧？但是有著靈珠的幫助，他肯定表現的如同生靈一般。”
白屍雖然對於楊帆得分析有些驚訝，但是表情仍然平靜：“你分析的不錯，不過……你想要幹什麼？”
“我打算把土靈珠給你，然後你用法力將土靈珠融入你的身體，變成心髒，你應該能夠變成生靈。”楊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然後呢？”
楊帆鬆了鬆肩：“這裏是為困住你設立的，你改變了自己的狀態之後，它未必能夠再困住你！”
白屍那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
許久之後，她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可行，但是，我仍然要謝謝你。”
之所以向楊帆道謝，不為別的，隻為他是真心願意幫助自己。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楊帆直接打斷。
“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們盡管放手一試。如今，你隻需要告訴我土靈珠在什麼地方就行。”
白屍眉頭一皺，搖了搖頭：“不，你們根本不會是土巨人的對手，你們想要離開這個試煉，唯一的辦法就是擊碎土靈珠。況且土靈珠在地下百裏之深，你們現在的仙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可以。”楊帆說道。
“但是我不可能從這裏出去。”
“我可以將他們引過來。”
“他們不會離開土之試煉之地。”
“那我們真的束手無策了嗎？”林雪皺著眉頭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去尋找火靈珠？”
“火靈珠？”白屍搖了搖頭，“你們不可能潛入到那種高溫之下，忍受住灼燒得。”
“我們先去試試？”
“不用了。”白屍笑道。
“我覺得即使如此下去也沒有任何得關係，因為我在最後終於感覺到了一絲被關心的感覺，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從小就是一個被遺棄的存在，沒有人真的關心我。一直以來，那麼多人覬覦我的容貌，覬覦我的力量，覬覦我的身份。現在我覺得你們關心我了，這就夠了。”
“或許在這裏也並不是一件壞事請，我的心已經死了。現在活著，其實和死也沒有什麼區別，我又何必要出去？”
“活著總是美好的。”林雪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她又說不出口。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她說的再多也隻是自己一廂情願。
沒有人真的想要死，隻有已經死了心的人才會想要死，誰能扭轉一個死心之人的想法？
楊帆也懂得白屍的想法，但是他還是想要幫助這個少女。
可惜現在的他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做。
沉默片刻之後，楊帆沉聲道：“林雪，跟我走！”
“幹什麼去？”林雪問道。
“土之試煉。”
“好。”林雪也笑了，她不願意放棄，而楊帆也肯定沒有放棄的念頭。
即使隻有一絲希望，他們也要去試試。
就算再過艱難，在“妹妹”的願望麵前，這點距離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們不用徒勞了。”
“你不用管了，我答應過救你。”楊帆回頭笑道，“我的妹妹，把土之試煉的大門打開吧。”
白屍也笑了起來，按輩分和修為算起來，楊帆別說是她的哥哥，就算是她的孫子都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現在，她居然笑起來了，如果她真的有這麼一個哥哥，或許現在不會這樣。
她流不出眼淚，因為她現在隻是存在於六道之外的屍人。
她被剝奪了一切，隻剩下一具空殼，一具不完全的靈魂。
或許整個仙界，隻有她一個人希望自己能夠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又如何，也好比在這裏受著經年累月得囚禁之苦。
林雪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們求永生，她卻求一死。”
“或許我們真的活了太久之後。”楊帆歎了口氣說道，“也會希望自己能夠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