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軒轅競跑到徹底看不到少年的地方,才恍若隔世的靠著牆停下,微微喘著氣,嫣紅的唇瓣如同清晨盛開的玫瑰一樣嬌豔欲滴。
因為過於激烈的運動,她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好像脆弱的天使,一碰就碎。
純黑的瞳仁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在眸子裏不斷翻湧著。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遇見……他。
那個像冰雪一樣美好幹淨的少年,她已經不知道這樣的自己,如何去麵對。
白皙的手握成拳抵在牆上,她低著頭,眸光愈發深沉,化作一潭看不見低的死水,有什麼情緒正在噴薄而出。
她該,怎麼樣麵對他,麵對現在麵目全非的自己?
一直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脆弱,就這麼席卷全身上下每個角落,他清澈的目光,順著肌膚流入血管,冰冷了她的心。
終於,她狠狠一拳錘在麵前的牆上,一拳又一拳,直到好看白皙的骨節染上了血。
可是這樣還不夠,她還是感到煩躁。
她低下頭,目光晦暗莫名,聲音沙啞:“傑俞。”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一個黑衣人的身影緩緩浮現,麵對著她單膝跪地,聲音冰冷到不像常人:“屬下在。”
“誰允許你,放他進來的。”
這個他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將軍說,如果是他的話,我們無權攔下。”
“他還說了什麼?”軒轅競聲音低沉,與以往的淡,完全不同。
“將軍還說了,”傑俞猶豫了一下:“不管陛下經曆了什麼,隻要是他,就一定不會讓事情發展到最壞的……”
軒轅競又狠狠在牆上錘了一拳,打斷了傑俞沒來得及出口的話。
“現在,你的主人,是我。”軒轅競的聲音帶上一絲不容人反抗的強勢:“以後,不要讓他靠近我。”
“是。”傑俞正要退下,不料軒轅競又補了一句:
“也別傷害他。”
“屬下……知道了。”一身黑衣的暗衛聲音像機械一樣冰冷質感。
隻是一瞬,他的身影又重新隱在了黑暗中不知所蹤。
軒轅競轉過身來,背靠著牆,渾身的力量仿佛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她的身體順著牆滑下,仰頭看向光芒萬丈的太陽,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終究還是……逃不過。”
“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她低著眸,聲音是沙啞的清脆,別有一番韻味。
不知是對少年,還是對自己,她的手擋在刺眼的光輝前,卻還是有陽光從指縫滑落:“對不起。”
“可是,我……沒法回到以前那樣,”軒轅競微微勾起唇角,眉眼彎彎,像是完全從剛剛的狀態裏出來,唯獨狹長漂亮的眸子,還是蒙著一層薄霧:
“沒法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站起身,風輕雲淡的揮了揮衣袖,像是決定告別什麼,眸光搖曳。
還是一身暗金的龍袍,好像從來沒有換過,紅色的暗線縫在袖口,兩條栩栩如生的金龍,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背影被無限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