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告訴我我是誰(2 / 2)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北歌嗓音沙啞了,“我又何嚐不是呢,早就知道他被黑衣人追殺,早就知道那些人是為了父親的配方,卻不曾防備”,北歌看向已經黑了眼圈,胡茬瘋長的季陽“你早知道,你竟然早就知道,那為什麽不報警,為什麽讓小悠......”北歌再也控製不住,他狠狠地哭泣,似乎要把積壓在心底的不快和擔心全部都哭出來。淚眼模糊間,北歌突然發現林悠悠的心率儀顯示很不穩定,北歌來不及擦幹眼淚,慌忙就喊,醫生快,小悠,小悠怎麼樣了?醫生聽見如此慌張的喊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季陽跟隨著醫生就要進入病房,可是卻被北歌拉住了。

“你還想怎麼樣,她為你受的苦還不夠嗎?”

“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她,不管花多少錢”緩過神來的季陽鬆開了緊抓著醫生的手。

醫生快步走到林悠悠床邊,觀測林悠悠的心率,她的心率是不穩定,可是脈搏卻越來越強烈。醫生並不知道在此之前林悠悠曾吃下季陽從父親那裏偷來的藥物,因此就算他臨床這麼多年的經驗也不知道她這種症狀的原因何在。藥效越來越強,林悠悠還在腦海裏拚接那些破碎的畫麵,她不停地問自己她到底是誰。醫生不住的搖頭她到底在回憶些什麼,她到底會不會醒過來,她這種症狀有點讓醫生不知所措,這在醫學史上完全沒有辦法解釋。

“告訴我,我是誰”睡夢中的林悠悠已經在三天裏問了108遍這個問題了,季陽和北歌的心似在空中無處安放,落到地下摔得四分五裂。

“你知道,她是誰嗎?”季陽輕輕地問北歌,北歌看著季陽眼底的愴然,平靜的敘述“她在我逃婚去孤兒院的時候,從天上掉在我的車蓋上,害得我差點出了車禍”季陽看見北歌嘴角的苦笑,似是開心又似是無奈,卻是沒有半分埋怨。

“一見到她血淋淋地躺在我的車蓋上,我覺得害怕極了,因為他的臉太像我日思夜想的小悠了。後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不停地去找她,深怕她就這樣再一次離我而去。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小悠,隻要他活著不管她是誰,我都依然愛她。”季陽聽著北歌沒有表情的陳述,他知道這個叛逆冷酷的人的心隻為這一個人在融化。

季陽慶幸現在站在小悠身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北歌,他能不能一直守護在小悠的身邊呢?季陽不敢想象。“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再被黑衣人追殺把他扔進草叢裏。我救起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我當時不知怎莫的就是感覺不能讓她死,所以我從我爸那偷偷拿了他新研製的藥,被救以後她就不記得之前發生了的事了。”北歌想一個不知道怎麽辦,因為季陽向來穩重不像自己是個浪蕩公子,要他接受一個來力不明的人一定很難,難道他也愛他至深嗎?那他是否還有機會實現自己兒時的夢想,實現自己今日想要給她的嗬護?她會不會給他機會,會不會一如之前那樣討厭自己。北歌感到全身都沒有力氣了。

“北歌,你說會不會是我上輩子欠她的,她隻不過給我一個微笑,我就會開心一天。有時候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呢,仿佛自己下半生隻要能讓她快樂,能讓她微笑,自己做什麼都甘願。”北歌笑了,有愁苦,有失落,本以為季陽如果沒有那麼用心,那怕隻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都可以站在小悠身旁守護她。

可是現實卻是如此冰冷,冷得直擊到他的胸腔。

“看來我們都是病入膏肓啊”,北歌無力地捶了捶季陽的胸口,“但是,我還是會追求小悠,如果她答應請你離開,如果她選擇你,我輸得也甘願。”病房裏毫無生氣,林悠悠在睡夢中極力地想將所有的事情都拚接在一起。她很懷念小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那種感覺像躺在軟軟的棉花上,望著蔚藍的天空,輕鬆,自在。可是在她的腦海裏卻也出現過這樣的浪漫歲月,她被黑衣人追殺扔進草叢,之後季陽救了她。

不記得往事的自己就留在了季陽那裏,兩個人的關係很好。最後在季陽求婚的時候,被北歌阻止,她現在想來那時候她好像和北歌發火,說一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北歌。可是當她看見北歌受傷又絕望的臉時,她覺得那雙眼睛好熟悉,那好像是她很早就認識的一雙眼睛。

林悠悠開始懷疑,自己和北歌到底又怎樣的過去。那些兒時的畫麵又席卷而來,福利院裏起火了,她和小男孩一起被困在了火海裏,煙氣彌漫,周圍的溫度不斷上升。那個時候看見小男孩眼裏的絕望就酷似那天被責罵的北海。林悠悠在夢中感覺很頭痛,她感覺自己不能再想了。她不想醒來麵對這世間帶給她的痛苦,連同幸福都伴隨著那麼多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