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禹沉著臉孔,看上去再也不像是吊兒郎當的叛逆少年。
他怔怔的看著麵前這盤涼糕,眼中有難以置信,也帶著一種懷念。
為防止涼糕的味道從口中流失,他小心翼翼的咀嚼著。
見他突然跟換了個人似的,潘葵忍不住擔心,“天禹,怎麼了?涼糕不好吃嗎?”
楊天禹搖了搖頭後,繼而垂下雙眼,掩去眼中的淚光。
“非常好吃,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楊天禹笑了一下,懷念著以前的某段時光,“以前我身體不好,我媽知道我喜歡吃涼糕,所以在我每次生病的時候就會從外麵給我帶回來一份涼糕……這涼糕的味道,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生怕潘葵他們不相信他的故事,特別強調:“真的!”
他媽媽去世後,他也吃過不少涼糕,卻沒有哪一家的涼糕符合他記憶中的味道。沒想到,他居然在小區的這家小飯館找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
這並不是巧合。
給客人端完菜拐回來的方怡招呼楊天禹,“天禹,怎麼樣,你叔叔做的涼糕好不好吃?”
楊天禹點頭,隻聽方怡又說:
“巧心啊,就是你媽媽,以前你媽媽在的時候啊,隔三差五就會來我家讓你叔叔專門做一份涼糕,帶回去給你吃的。”
楊天禹沒想到會從方怡口中聽到母親的名字,詫異的問:“阿姨,你和叔叔認識我媽媽嗎?”
方怡說:“我就知道你不記得我跟你叔叔了,那我們家葵葵,你還記不記得啦?你小時候,我跟你叔叔還帶著葵葵去給你過過生日呐!”
潘葵和楊天禹互視一眼,都是黑人問號臉。
方怡笑道:“以前我跟你叔叔,和你爸爸媽媽關係很好的,我們兩家都打算給你和葵葵定娃娃親呐。你死活不願意,還罵我們家葵葵是小豬、醜八怪、臭胖子,把你叔叔氣得當場把你揍了一頓,那以後再也沒去給你過過生日,還說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反正那以後啊,你爸爸媽媽都不敢把你領到我們跟前來。”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潘葵對方怡說的這些事,完全沒印象。
大概是她那時候小,還不記事兒吧。
楊天禹終於明白了——難怪他從潘秋霖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敵意。
“哎,巧心,可憐呐……”方怡忽然感慨,又心疼起失去母親的楊天禹來,“孩子,慢慢吃,以後常來叔叔阿姨這裏吃飯啊。”
“放心吧,阿姨,我以後一定會常來的!”楊天禹向方怡保證。
然而他立馬就遭到了潘秋霖的排斥——
潘秋霖從廚房裏出來,怒視楊天禹,口氣不善道:“我告訴你,我已經跟你爸斷絕往來了,你小子以後也少往我這兒來!”
方怡拍了他一下,繃著臉孔,“你跟老楊斷絕關係,還不都是因為巧心嘛。天禹可是巧心的孩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潘秋霖的怒氣絲毫不減,不顧這麼多人在場,矛頭直指楊天禹,“楊民濤是他老子,老的那樣兒,小的能有正形?!你看看他那德性,巧心就算活過來,也要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