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你怎麼回事？”蘇東當著陳柏鬆的麵教訓厲天陽，說話的口氣那叫一個語重心長，“你現在都是高中生了，十六七歲的大孩子，可以算是半個大人了，你怎麼還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私底下教你的那些情緒管理課，你都白學了？”
厲天陽坐在台階上，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上，低頭看著腳邊的螞蟻，呆著臉一言不發。
蘇東瞥向一旁的陳柏鬆，抬手衝他揮了揮，示意他走遠一點。
陳柏鬆沒好氣的甩他一記眼刀子，象征性的往遠處挪了兩步，豎起一對耳朵偷聽旁邊那對師生的談話。
蘇東壓低聲音，轉而又對厲天陽說：“之前說的話，你都忘了是吧。”
見厲天陽不吭聲，他頓了一下，又說：“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沒等到厲天陽的回應，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你要是再動手打人，我就把你送到我朋友那兒去治療。”
厲天陽終於有反應，帶著一絲倔強的口吻道：“我可沒答應！”
見他油鹽不進，蘇東不由得拔高了聲音：“你自己什麼問題難道你自己不知道？看個心理醫生就這麼難？你再繼續這樣拖下去，對你身邊的人沒好處，對你自己更沒好處！”
不遠處豎著耳朵偷聽的陳柏鬆捕捉到“心理醫生”這個詞眼，心下猛然一凜。
有病的人才需要看醫生。
厲天陽需要看心理醫生，難道他心理有病？
陳柏鬆還沒從捕捉到的隻言片語中琢磨明白，那邊蘇東繼續和保持沉默的厲天陽繼續交流：
“你有多久沒吃藥了？”
厲天陽不答。
“我以為你換個環境，會對你的病情好一點。看樣子，你住潘家也是不行的……”
當提起潘家時，蘇東發現厲天陽的眼眸幽而一亮，隨即又是黯然一片。
蘇東微微一怔，轉而看向厲天陽身後方鐵網外的某處，用略帶驚訝的口吻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潘葵？”
厲天陽驀地一震，隨即看向蘇東，爾後循著他的目光向身後看去。
整個操場是由校牆和鐵網圍起來的。
厲天陽身後就是一片鐵網。
然而鐵網外，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潘葵在哪裏？
這個時間點兒，她應該在上課，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操場這邊！
目光觸及之處，一片空蕩蕩，厲天陽很快意識到自己上了蘇東的當。
“嘿嘿嘿——”迎著厲天陽投來的控訴外加幽怨的目光，蘇東笑得跟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笑了一會兒，他正色道，“潘葵啊，我也挺喜歡這個孩子的——”
當然，他對潘葵的喜歡，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喜愛，不摻雜任何邪念。
蘇東又說：“她就跟個小太陽一樣，渾身都散發著光芒毫無熱量，整個人充滿了正能量。之前我一直建議你跟這樣性格活潑開朗的人多多接觸，畢竟對你的病情會有積極向上的幫助。但是老師我希望你在很潘葵交往的過程中，你要把握好分寸，不要越界。”
蘇東看著厲天陽，神情認真。
厲天陽丟給他一個懶理的眼神。
這樣的事，他一直在做，還用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