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要哭(3 / 3)

我拉著他在東區廣場轉轉,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些。我們順著湖走了一圈,我告訴他說,這些事不要放在心上,她之所以跟你分手,主要還是因為她對你的感情不夠堅定,你們的感情不夠牢固,如果兩個人感情好了,那別人就是再怎麼著也不起作用的。

我們聊著走著,他的心情稍微好一點了。這時候,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兩對拍婚紗照的新人。他笑著說:“你要是羨慕我也可以拉著你拍兩張!”

哈哈,我說:“不拍,哎,你看新娘漂亮嗎?”

他不語。

“你看新娘像不像一朵花?”我接著問。

“女人都是一朵花。”

“哦?那就我們認識的人中,你說說,誰像什麼花?”

“恩,”他想了想,說,“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潔,你覺得她像什麼?”

我心中有了答案,但不說,想看看跟他的說法一樣不一樣。

“前段時間我在網上見她,她在深圳開了自己的公司,還租了豪華的寫字樓,感覺真的是女強人的形象啊!”

“恩,是啊!她就是一朵傲霜的梅花。”我頓了頓,“那還有呢?”

“還有,燕清純得可愛,最近剛考上村官,還準備考公務員呢!”

“恩,她像一朵純潔的百合。”我補充道。

“小文現在考上了公務員,當官了,但不隨波逐流,仍然淡泊明淨、心如止水。”

“她就好像是一朵淡雅的蘭花。不矯飾,散發出自然的幽香。”

“恩,那我像什麼呀?”我忍不住地問。

“你嘛!”他笑了笑,“讓我好好想想啊!”

“可不許說假話!趕快說!”我逼問道。

“你就像是一朵玫瑰……”

嗬嗬。

廣場上放風箏的人越來越多了,我想對著天空大聲說:“三(8)班,讓我們放飛明天吧!”

記得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那次去一位奶奶家,順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奶奶笑著說:“新雨,不嫌我的椅子髒吧!”

我使勁的搖搖頭:“那怎麼會呢!永遠都不會的。”

奶奶笑笑坐下了。

我當時沒在意,但這件事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因為我想無論我走到哪裏,我的根總在這片土地,怎麼會嫌養育我的這方水土“髒”呢?

後來,我到了城裏,然後上了警校。我們寢室一位女同學家裏條件很好,她那天穿了一件價格不菲的白色衣服,在我們都誇她的時候,她說了一件事:“那次,我穿著這件衣服在街上走,然後一個農村的髒兮兮的小孩子拉住我的衣服問我要錢。我趕緊擺擺手說,趕快鬆手,這件衣服顏色很淺的。”

這位同學雖然心裏沒別的意思,但我卻聽了心裏很不舒服,因為我感覺到了貧富的差距,想起了落後的家鄉,還有奶奶說的那句話。

警校放寒假我回了一趟老家,因為聽說老奶奶現在過得不好,兩個兒子都不贍養她,所以就去看了看。

她正坐在屋裏做飯呢!看見我來了趕緊往裏麵讓,但又覺得不太好意思,因為她住的房子根本不是房子,而是“煙炕”改裝而成的。

我很驚訝地問:“不是有兩套房子嗎?怎麼會住在煙炕裏?”

奶奶很無奈地說:“我有兩個兒子嘛!大兒子都有一套房子,二兒子會同意跟我們一起住?我們隻有搬出來……”

奶奶說著把我往最完整的凳子上讓,我卻隨手擦了一下。奶奶低著頭笑了。

我頓時覺得十分窘迫,唉!奶奶說的話應驗了。但其實,我內心裏不是嫌棄這個意思,隻是習慣性的動作。

這件事我真的覺得很慚愧,一直到現在還記得。因為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習慣了城裏的生活而已,真的,我希望奶奶能理解我,希望她知道,我,還是原來的“小慧”,雖然穿著會變,習慣會變,但我的根,仍深深地紮在那片土地,每次回去,我仍感覺家鄉人的親切。有時間,我會去拜訪那些曾經給過我愛的人。靜下心來的時候,我會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懦弱,這可能是來自於正義感的驅使,有些無能為力和些許的自責。

這主要源於兩件事,和我的職業有關。

那是在上警校的時候,我去二姨家玩,回來時坐長途客車。還沒出市裏呢!這時候上來兩個大漢,走在前麵的一個眼神凶狠,掃蕩式地望著車上的人,然後目標鎖定在了我旁邊的座位。我小心地扭頭瞅了瞅旁邊的人,他正呼呼地睡大覺呢!我急得想趕快叫醒他,但看到那兩個目空一切的大漢,仍心有餘悸,內心矛盾、掙紮,最後又把這個念頭打消了。然後他們又相繼洗擄了好幾個人的口袋,最後滿意而歸。

我是一名警校的學生啊!整天學習的是要維護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財產安全啊!可是,為什麼我在麵對強悍的歹徒的時候,如此膽怯!

警校畢業後,我和同學去武漢考試,坐在火車上,又遇到了類似的事情,那個歹徒就在我的對麵——眼皮子底下作案,我想起了上警校時老師講過的案例:一位警校學姐坐車回家,路上遇到歹徒的搶劫,她強烈地製止,並要求司機把車開到派出所。為此,歹徒惱羞成怒,還朝她的腿部刺了一刀!但最後,這個歹徒被繩之以法。

想到這裏,我想伸手去搖醒熟睡的乘客,罪犯猛然地意識到了,用邪笑的眼神對著我……

我放棄了努力。

這兩件事對我觸動很大,都是我內心的懦弱在作祟。群眾的鬥爭意識不夠強也是一個原因。

我有些責備自己。我和對門的小源源在我房間裏鬧得翻天地覆,她拿著我的圍巾要我給她拍照,我看了看,覺得好笑得很,因為很像是在上吊。

她這下子來勁了,又把圍巾綁在吊扇上,說要拍了給她媽媽看,我們笑得前仰後合。

這時候,我媽媽衝進房間,朝著我的臉就是一耳光,我的臉一下子被打得火熱火熱的,就像什麼東西在烤一樣,感覺淚水在眼裏直打轉,隻需要一點催化劑就能瓢潑大雨了。

小源源一下子愣住了,她比劃著媽媽的動作,很不可思議地問我:“姐姐,大娘打你?”

“是啊!經常都是這樣的。”我苦笑。

“那,還是我媽媽好。”

“這下,你不羨慕我了吧!”

“那大娘為什麼打你?我媽媽都不打我。”

“恩,你大娘主要是農村來的,那裏比較落後,都打女孩子的,我一個好朋友就被打得離家出走過。”

“咦,那她們的教育方式就是暴力?”她不解地問。“姐姐,要是你一個人住在這件屋子裏就好了。”

“恩,我也想啊!我早就想了,還告訴過你大伯,但你大伯說你要是一個人在外麵住的話,我的臉麵往哪擱?”

“什麼?”這下她覺得更不可思議了,“咦,姐姐,那父母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開心、快樂,為什麼說臉麵往哪擱呀?”

這下,我沒什麼說的了。

“其實,如果我能得到快樂,就是掙的錢少一點也沒關係,因為我是從貧苦中過來的,所以我不怕吃苦。”我發自肺腑地說。

“咦,那姐姐,如果現在你麵前站著上帝,然後讓你用掃大街來換取一生的快樂,你願意不願意?”

“恩,非常願意。”我回答。

她更加不解了,也來勁了,又接著問:“那姐姐,如果讓你用掃廁所的代價來換取一生的幸福你願意不願意?”

“太願意了。”

然後,我翻出手機上跟好友的聊天記錄讓她看,她笑得合不攏嘴。

“跟知心朋友在一起的感覺是最快樂的,人這一生就是得到一個知心朋友就很滿足了,因為彼此心靈相通,能夠為對方帶來真正的快樂。”

她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我:“那我希望用掃廁所的代價來換取每次考100分。”

嗬嗬,我笑了。

我想起了跟同學在一起的時候,同學問我:“如果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可以來告訴我,我會做一個忠實的聽眾的。”

我搖搖頭說:“不會的,我還是更願意在別人麵前展示自信、高興的一麵,用快樂來渲染談話的氣氛,用自信和微笑來影響別人。”

是的,我就是要用知識武裝自己的頭腦,用堅毅的精神感動周圍的人,化淚水為微笑。因為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