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墨雖不管這些,但還是從下人口中聽到了。帝雲謙要開始行動了麼?這個消息要如何才能讓殿下知曉……正煩惱時,帝雲謙走了進來,笑問:“怎麼,在愁什麼?如何給三公主報信?”
醉墨未料到他直接這麼說,眼神瞬間冷凝,那意思,明顯就是不論如何都要傳信。帝雲謙看他如此戒備,笑得更加溫柔,“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傳信?”
醉墨道:“隻怕就算我寫了你也會讓人攔下。”
“誒~還不笨嘛!”頓了頓,又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哦~隻要你——”
“隻要什麼?”醉墨是真的著急,反而忽略了他語氣中的戲謔。
“隻要你肯——與我同床共枕,我自然不會攔截!”
“你!”醉墨簡直不敢相信,這廝!可是這個消息於太女殿下而言一定很重要,雖然幾日後也會傳到她的耳中,但還是越早越好。木宛閣的勢力還沒有進入嵐淵,這邊的消息每次都比在開雲的得到的晚,為此,殿下已經頭疼了數日……斟酌一番後,醉墨咬牙答應了。同床共枕,自己雖然不擅近戰,但好歹還是能夠防身的。
帝雲謙笑得更加開心了,到底醉墨接觸政事甚少,好騙得緊!他親自取來紙筆,讓醉墨自己寫,還很正人君子地表示不看。醉墨心道此人還挺守諾,對他的印象不覺好了些。
醉墨寫好後,便送了出去。他哪裏知道沐漓煙拿到這份消息時心裏有多糾結!
太女府中,沐漓煙坐在桌前,又好氣又好笑,咬牙切齒道:“好你個帝雲謙!拐賣我家醉墨不說,還敢威脅我!虧你還是堂堂皇子,這臉麵還要不要了!”醉墨不知道,可沐漓煙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帝雲謙的心思。醉墨在他手上,不然如何能拿淩王府專用信箋,皇子們專用的鬆香墨傳消息!而且醉墨寫字時,心情並不緊張,說明處境不錯,起碼沒有危險,加之聽說帝雲謙新收了一個寵姬,叫竹溪,除了醉墨還能是誰!這個傻子,不會為了傳信答應了帝雲謙什麼吧……待他歸來時,會否已經被帝雲謙得手了?或者,歸期遙遙,前途堪憂啊!
不過,這個消息……帝雲謙的處境也有些微妙:柳家是依附於景王的,而孟家則是牆頭草,偏偏這兩家都有女兒在帝雲謙府上,這樣的話,嵐淵皇帝查起來就不好下論斷,究竟是誰在起兵謀反,因此他的兩個兒子都會有嫌疑。但是帝雲謙這幾年在朝政上頗為突出,景王卻是重於禮賢下士,嵐淵人人都道景王仁厚。這樣看來,帝雲謙受到的懷疑應該會更大!可是這和他得到的一比較,又算得了什麼?若柳家孟家都是景王的力量,那麼他帝雲謙簡直是賺翻了!嵐淵皇帝是老,但是也不糊塗,即使再不喜帝雲謙,可為了江山社稷,他怎麼可能把帝雲謙給排除在儲君範圍外?況且皇帝膝下子女最有競爭力的也就是景王和他了,嵐淵遲遲不立太子,不也是因為這兩人麼?
……既然他有行動了,那麼自己要不要也加快動作?
淩王府醉墨房中,帝雲謙愉悅地眯著眼,暗笑自己本來就不打算將這個消息瞞著,早些讓素心知道和晚些也一樣,山長水遠,她就算知道也威脅不到自己什麼;這些彎彎繞繞醉墨可不清楚,賣了個人情不說,還白白讓自己占了這麼大便宜,真是一箭雙雕啊!看著醉墨緊繃的身體,帝雲謙更加愉悅了。
“夜深了,還是趕快上床歇息吧!你倒是可以日日待在府中睡懶覺,你夫君我可是要日日早起上朝,難道你不心疼?”其實他壓根就是在胡扯,因為這件事,帝雲謙被責難,皇上令他禁足府上,估摸著要有半月光景呢!
對此毫無所知的醉墨漲紅了一張臉,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因為答應了他而不能不從;何況,帝雲謙的確辛苦——等等,自己為什麼會在意他辛不辛苦?!醉墨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這詭異的情況,連外衣也不脫,直接躺在了裏側,背轉了身不理睬他。
帝雲謙也不拖遝,除了外衣,上床。
其實,對於醉墨而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在這樣的黑暗裏,他才會感到安心。因為自己是殺手,一個殺手是永遠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麵前的。光明於他而言,是要命的誘惑。
帝雲謙雖然未做過殺手,但這樣的道理卻也是明白的。他知曉醉墨沒有睡著,於是輕聲問道:“上次你生日時我送你的玉佩,你為什麼不帶著?”其實不問也知道是為什麼,但帝雲謙就是要問。
“明知故問!”醉墨想起那日就覺得羞憤。原先未猜到帝雲謙的心思時,還不覺得什麼;可是一旦知道了,再回想便驚覺當時有多曖昧!這個混蛋!
醉墨自己並未聽出自己語氣中隱含的羞赧,帝雲謙卻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心下一喜,看來醉墨對自己也不是沒感覺嘛!
“醉墨……我們聊聊吧!”
醉墨納罕,和帝雲謙聊天?這廝又在裝什麼瘋賣什麼傻?
帝雲謙卻是輕聲問:“醉墨……你說,母親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