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雕塑家林海東告訴我他特別想結婚,我很吃驚。這個“80後”藝術家怎麼有了結婚的想法?他又說想找一個人看一下未來,我說找高海淼老師。
高海淼老師是我的好朋友,屬龍,未到六十歲,一生鑽研相學、星座、血型、風水等,學問頗深,他為人善良,交際廣泛,多年來熱心於幫助大家,其實,每當大家需要他時,他實質上是扮演了心理醫生的角色。
多年前,我與他結識,他曾經斷定我48歲達到人生頂點。我一直不信,果然,眼看還差7天,就進入49歲,我確診為癌症。不久後,我打電話給他,哪裏想到他因為多年糖尿病導致綜合並發症,也是身患重病,我還邀請他前去大連海濱小住多日,我為他找了許多醫生,那一段日子,我與他相互激勵,我們共同麵對企圖奪取我們生命的“敵人”,其實,這個“敵人”就是我們自己,我一直積極采取措施醫治,每當我有好的方法時,總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並願意提供自己的幫助。
也許,他真有洞悉天機的本事,謝絕了眾多的方法,他的朋友們也紛紛伸出友愛之手,給他買了眾多藥品與保健品,他與我的最大區別就是我相信自然療法,而他把希望寄托在高科技手段與藥物醫療上。
春節後,我回到北京,他依然還在大連。
五月中旬,他回來北京,我們通過許多次電話,我們倆都忙於醫治各自的疾病,我經常打電話給他,關心他的病情,他對我說:“我們都是真正的男人,能夠麵對生死。”
生死,一個非常抽象與具象的詞語,可以簡練地概括一個人的存在與離去。
我的許多朋友都曾經讓高老師看過相,都說他的預測非常準確。
林海東一聽我這樣的介紹,馬上讓我約個時間,我立即撥打了高老師的電話,電話通後裏麵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說找高老師,那個女人說你是老布吧?我答是。她是高老師的妻子,我讓她把電話給高老師,她遲疑了片刻,已經沒有了悲傷的聲音傳過來這樣的一個信息:高老師已於2009年10月11日去世了。
這一瞬間,其實很短,但我卻覺得很漫長,好像幾個世紀,放下電話後,我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大腦已經混沌了……
晚上,我把高老師去世的消息告訴了吳怡,吳怡立即說她很難受,一個栩栩如生的高老師就這樣走了,而我們卻不知,我很愧疚,為何不早幾天打電話給他?也許,那時,他還活著,我們哪怕相互凝視一會,也不枉為好朋友一次,然而,我們沒有再見過麵,大家都相信自己會戰勝疾病,多少次電話裏相互鼓勵,如今,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麵對遙遠的未來。
這一夜,夢無數,不時浮現高老師的笑容,許多往事湧了上來,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睜眼一看,天已亮了,我還活著,高老師卻在另外一個地方,我不覺眼睛有些熱,險些落淚,我便坐在計算機前寫下這段文字,紀念我與高老師的友情,祝願高老師在他鄉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