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一會，然後給厲風行打了電話。
“哥，你媳婦兒呢？”接通電話後陳寧立馬問。
“你丫的，叫嫂子！”厲風行沒好氣。
“好好好，我嫂子去哪了？”真受不了。
“在公司吧？這幾天她特別忙。”忙到幾乎沒見過麵！厲風行心裏又氣又苦。
給她打電話也沒接。
“公司？”陳寧不由往裏頭看了一眼，見到淩晨喜笑顏開，身邊的男人竟然一臉寵溺。
“怎麼了？”趕緊掛電話，他還要給媳婦兒打個電話呢。
“我看見我嫂子在一家酒吧。”
“嗯？”
“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
“什麼？！”厲風行炸了。
淩晨的包裏，手機靜靜地躺著，屏幕一直是黑的。
“說真的，唐雲果，挺不錯的。”淩晨還是試圖勸說他。
高遠歌麵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厲風行呢？也很不錯是嗎？”高遠歌轉移話題。
淩晨微愣。
她轉過頭不看他。
“你生氣了？”淩晨敏銳地察覺他的情緒改變。
高遠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苦笑。
我生氣了又能怎麼樣？
他知道淩晨總是對他有愧疚的心思，因為他喜歡她，她卻不能給他回應。
所以她希望有個人能霸占他的心，成為他心裏的那個人，這樣她的愧疚能少一點。
可是淩晨，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我就隻喜歡你，你讓我怎麼去愛別人？你怎麼能因為想讓自己心安，就勸他不要再喜歡她，而去喜歡別人？
我心裏的位置是留給你的！
高遠歌選擇不回答，一個人不言不語地喝著酒，還是最烈的酒。
他總是縱容著她，總是讓著她，可是現在他不想。
他就是承認自己生氣了，你又如何？
淩晨看到高遠歌的舉動和神色，心裏咯噔一聲。
她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這樣的高遠歌，她鮮少見到。
但她也知道，他真的是生氣了。
她沒法再開口抱歉，因為那都沒有意義了。
見高遠歌又倒了一杯烈酒，淩晨一把搶過來。
高遠歌扭頭看她。
“還要開車。”淩晨的薄唇輕輕吐出這麼幾個字，輕輕柔柔的，帶著點安撫的意思。
高遠歌緊盯著她的眼睛。
人最動人的地方，大概就是眼睛。
琉璃般烏黑晶瑩的眸子仿佛寶石一樣，散發著光華，隻要她朝你看一眼，就能照亮你的整個世界。
可這一雙他最喜歡的眼睛，卻不會永遠為他駐足。
高遠歌的心仿佛被一雙大手緊緊捏住，痛得他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收回視線，怕流露太多自己的心緒。
可是淩晨那麼細心，又怎麼捕捉不到？
他眼裏的那抹疼愛，那抹心碎，就像一個玻璃碎片，結結實實地刺進她的心裏，讓她難受，讓她愧疚。
他終究還是沒放過他自己。
而她才是罪魁禍首。
可她還一直勸他喜歡別人。
淩晨垂目，鼻子發酸，眼眶漸漸有些濕潤。
她這輩子果然就是來討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