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外,雲霧繚繞,時不時有仙鶴飛過。遠遠的山上,從霧裏露出高聳的石門。石門上雕刻著翱翔於祥雲之上的仙鶴,正中央刻著三個大字——南極宮。
南極宮山頂上的石亭裏,一白一黑倆個人正下著棋。白衣人摸著白花花的胡子正露出笑意,對麵的黑衣人明顯陷入困局,死死盯著棋盤。
“嘿嘿,怎麼樣,認輸吧。願賭服輸,閻君可要把老朽的天心繩還回來。”白衣人正是南極長生大帝。
“帝君別急呀,眼下隻是暫時陷入困局不見得本王一定會輸。”閻王心裏有些紛亂,不然眼下的困局早解開了。
南極長生大帝端起一杯清茶,自顧自喝起來。看閻王額頭已經冒出密密的汗,食指在桌上不停的點著。南極長生大帝瞧他這動作,心裏直道:“看你能憋多久。”
閻王兩指捏著一顆黑子,半天沒落下,突然扔下黑子,接著雙手直接把棋盤上的棋子攪個亂七八糟:“不下了,不下了。”
南極長生大帝實在沒想到閻王會做出如此無賴之舉,一口清茶直接噴到閻王臉上:“哈哈哈……,閻君耍賴的道行見長了!”
閻王麵色微紅,從前他的棋藝可都要於勝南極長生大帝,鮮少有輸給他的時候,今日實在是心裏有事分心了。
胡亂地擦擦臉上的茶水:“別笑了,別笑了,有個正經事相詢。”
南極長生大帝正正色:“從你到南極宮開始,我就知道你有事。說吧,什麼事?”
“他……也許是他們恐怕要醒了。”閻王摸著胡子,麵色凝重。“當年的事,帝君本比我清楚,不知為何,近來我總隱隱感到不安。”
南極長生大帝沉思了一會道:“你是懷疑闖地宮的人,跟當年的事有關?”此話怎麼看都像答非所問,但閻王卻望著南極長生大帝肯定地點點頭。
“如此說來,難道仙界又是一場浩劫嗎?”
閻王心裏是咯噔一下,眉頭緊鎖。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一麵鏡子,鏡麵上白茫茫一片,根本倒影不出任何畫麵,在鏡子紅黑兩色相交的手柄上雕著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閻王對這鏡子施了一咒,漸漸的鏡麵上出現一片綠油油的竹林,竹林深處一座竹屋赫然出現。
竹屋後的石凳上,一個白衣男子靜靜地坐著,身後一個著粉衣的女子端著一壺茶默默站在他背後。良久,女子緩緩開口道:“公子為何看起來憂心忡忡,恐怕是和哪位墨心姑娘有關吧?”說話的正是木晚秋,她邊說邊打量銀川的臉色。
銀川回頭衝她溫和一笑:“沒有。許是最近有些累了。”接過木晚秋手中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隻喝了一口便愣住了:“這茶?”
木晚秋臉色閃過一絲慌亂:“我、我聽說公子最喜愛墨心姑娘泡的竹心茶,本想向墨心姑娘學的,可惜她不在地府。我又聽聞她曾教過孟婆婆泡過此茶,於是我便向孟婆婆學了此茶。”
“你有心了。”他放下茶杯接著說:“不過墨心這丫頭在地府這些年頭裏,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煮竹心茶,她煮的味道是獨一無二的。”他說著輕笑一聲,也許自己都不曾發現。
不知何時說話間起了風,木晚秋給銀川披了件衣服。誰知銀川突然轉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木晚秋嚇得臉色一白,銀川卻隻是死死地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是要看穿她一樣,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表情,最後慢慢鬆開手自言自語:“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感覺到她,卻為何又不真實,難道真的一開始就錯了嗎?”他看起來很痛苦,雙手捂著自己的頭。木晚秋剛想邁步向前,銀川卻一股腦衝進了竹屋裏。
鏡子裏濃烈的綠色漸漸淡成白茫茫,閻王收入衣袖中。
南極長生大帝手臂一揮,棋盤上的黑白子規整的落入棋盒裏。“已經有十世了吧,銀川神君就要歸位了。”
“是啊,我是真的擔心啊,待他完全蘇醒,自然便知那轉世的女子並不是她。”閻王頓了頓:“帝君,那位情況如何?可有蘇醒跡象?”
南極長生大帝衣袖在棋盤上一揮,棋盤上的線條全都消失了,漸漸地從那傳來陣陣海浪的聲音。茫茫的白霧下,一座高聳的孤島立於海中央,絕壁之上竟鑿成一座五層高的石樓。絕壁頂上,閃著四個銀色大字——蓬萊仙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