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拿著盒子發愣,無憂卻催促她道:“還愣著做什麼,快打開看看呐!”
墨心不急不忙道:“幹爹,你剛才哭得真得真的好假,演技真的很爛你知道嗎?”
無憂麵色微赧,瞪了她一眼,扭扭脖子,不置可否。
打開那鎏金的鎖扣,一支通體圓潤光亮,一頭雕著一朵桃花的黑玉簪。她拿起,入手微涼,近看,那光澤更加黑亮。
“幹爹,你個大男人哪來的玉簪呐?我看這玉簪一定特別名貴吧!”
無憂撓撓脖子:“我要說出這玉簪的來曆,你肯定不依不饒說什麼太珍貴不能收之類的話,我老人家最討厭這樣婆婆媽媽的。”他叉著手,扭過頭翹起來老高,表情十分幼稚。
墨心靈機一動,將玉簪插入自己發髻上,湊到無憂麵前:“好看嗎?”無憂模有樣地左右觀看,最後點點頭。
“我都戴上了,好幹爹你就說吧。”如果真的太珍貴,至少也得拿下來好好收著,正所謂是財不可露白!
無憂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目光變得清澈,一如那澄清的湖水。“這玉簪是你幹娘的遺物。當年她說這簪子要留給女兒,可是,直到她消逝我們都沒有女兒,如今也算是完成她的夙願了。”
他這也不算說謊吧,夫人當年說給媳婦,這女兒跟媳婦也差不了多少。
墨心沒想到這是他夫人的遺物,於是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道:“原來是幹娘的遺物,如此珍貴,幹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收著。”
無憂又嗬嗬笑起來,往墨心肩膀上一拍:“果然是爹的好女兒!”他直接把‘幹’字去掉了。
墨心大叫一聲,臉都皺成一團,那肩膀被他拍得好痛。抽著氣的她,目光如炬地看他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北之荒蠻呀?”
無憂拿著他的魚竿,頭也不回地往湖邊走去,似乎根本沒聽見她的話。“幹爹呀,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們什麼時候走呀?”
甩出魚線,魚竿插到地上,無憂轉頭墨心已經坐在他旁邊了。“去哪呀?就在剛才之前,你沒有認我之前,你是一個人,你有理由要離開這裏。現在呢,你認了我,我就是你爹了,這裏自然就是你家了,女兒不跟著爹,還能去哪呀?”衝她拋個媚眼,笑得賊兮兮的。他想著那丫頭必定是繞不過來的,腦子不是很好使。
實際上墨心還真的淩亂了一小會,不過,沒過一小會馬上便反應過來了。
“幹爹,不對呀!我怎麼忽然覺得你身上充斥著一股陰謀的味道。你說認識閻王,怎麼認識的?”她後悔地拍拍自己的腦子:“我怎麼稀裏糊塗的,連幹爹的身份都不清不楚的。”
無憂拍了拍她腦門:“什麼叫我的身份不清不楚啊!我背景太大了,怕嚇到你!你聽好了啊,你爹我呢,掌管這整片森林啊!這樹、這山、這鳥獸、這花草……還有這湖,都歸我管!”他又挑起兩條眉毛,洋洋得意,發自內心的驕傲。
墨心敷衍著笑笑:“呃……就這些嗎?”墨心拚命地眨著眼睛,那樣子似乎在說,繼續說,別客氣!不用怕我嚇到的。
無憂目光一閃:“丫頭,做人呢得低調。我就悄悄告訴你吧,你爹我和魔宮的頭頭們都有交情呢!”
說著,拍拍她的手背,暗示著她淡定,淡定。
墨心有些頹喪,直直倒在草地上。隨手扯了條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枕著手臂,這天依舊是那麼藍,可她心中的疑團卻越來越多。身邊這個認識不過幾個時辰的人,卻認她做女兒,如果不是認真的,又何必送自己這樣珍貴的玉簪?如果說他是認真的,為何看起來又對她有所隱瞞?他的話,聽起來真真假假難以辨別,自己該如何是好?
不行!自己從黑目山脈起就已經卷入這些事事非非中,想獨善其身根本是妄想。不能呆在這了,但是要怎樣才能讓這幹爹帶她去北之荒蠻呢?英招一直跟在他身邊,不可能不知怎麼走出北之荒蠻吧!
幹脆今晚趁著這幹爹睡著了,偷偷找下英招。英招那性子動不動臉紅的,怕是經不住軟磨硬泡。真是個好主意,她忍不住就笑了一聲,慌忙捂著嘴,偷看了一眼無憂,見他托著額頭早已打盹。
暮色四合,墨心非要拉著英招去摘野果。眼下便是個旁敲側擊的好時機。
真看不出英招這陸上奔跑的動物,爬起樹來竟然上躥下跳靈活得很。他坐在樹枝上晃著雙腿吃著野果,偶爾故意朝靠在樹下的墨心砸下一兩顆。
墨心哼一聲,也爬上樹去。眼一眯,決定開始引誘他:“英招啊,你是什麼時候跟著幹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