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墨心就跑來敲門,而英招卻還在想著君煌所說的智取。所謂智取,便是讓墨心帶他混入煉獄池,可如何才能讓墨心帶他進入煉獄池呢?君煌表示這便是智取中的智也!
“英招,你好些了沒?”墨心提著一個食盒進來,裏麵都是英招喜歡吃的大肉包。
“沒事了。墨心,你原本也就是想回冥界的,現在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不走了嗎?”
“我還沒想好呢!不過,除了冥界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去哪?”
“你可以回魔界呀!主人可交待過要我安全地帶你回去呢!”
魔界,真的適合她嗎?她不知道,歎了口氣不想再去想:“暫時不想這個,先安心在冥界呆上幾天,讓我好好想想。”
英招點點頭:“也好,我第一次到冥界也好想見識見識,墨心,今天帶我走走吧!”這算是智取的第一步吧!
墨心開心地一口答應,等英招吃完所有的肉包墨心帶著他去了三生河畔。
三生河畔,妖豔的幽冥之花延伸不見盡頭,幽幽的紅燈籠映照在忘川河麵上更加血紅。河裏偶爾飄來一陣陣血腥味,英招皺皺眉頭看著墨心,墨心聳聳肩見慣不慣。
“忘川河裏盡是些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裏麵蟲蛇滿布,腥風撲麵是再正常不過的。如果你在這呆了千年,這味道你也能習慣了。”除了冥界之人,英招能如此淡定也屬難得了。
“所有孤魂野鬼都隻能投入忘川河嗎?這,似乎有些殘忍了。”
墨心隻知英招很單純,沒想到出生魔界的他還有如此善念。她微笑著搖搖頭:“並不是所有孤魂野鬼都會下忘川河的。下忘川河的鬼有兩種,一種是惡鬼,被處罰下忘川河。另一種是執念太深不願喝孟婆湯去轉世的鬼,他們執著於前塵往事不肯離去,那便須跳入忘川河汙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繼續他的執念。隻是,據我所知,忘川河裏從來都沒有跳進去還能走出來的。千年執念,最後都化作忘川河的血水。”
英招有些唏噓地望著翻湧的河水,那裏麵還埋藏了多少人的愛恨情仇,咕咕兩聲響,一個水泡冒出水麵,嘩的一聲一個人頭冒了出來。
英招被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雖說有圍欄,但地府這真是處處透著死亡與腐朽的氣息,隨處都是靈魂飄然。
“沒事的,他不是惡鬼,不會傷人的。”墨心拉過他說到。
河中那濕漉漉的人頭緩緩抬起望向墨心,聲音極幹澀,他嘴唇未動,聲音卻飄蕩在河畔上空。“姑姑終於回了!許久不知她的消息,也不知她可好。姑姑不在的日子,大人也不在,忘塵很擔心她。”
墨心靠在圍欄上,無奈道:“忘塵,你可還記得銀川為何給你起名叫忘塵?”
忘塵點點頭:“大人希望我忘記前塵。可惜我辜負了大人的心意。忘塵若真的能忘塵,就不會落入忘川河了。可是姑姑,忘塵不後悔,隻是忘塵自知沒多少時間了,在化成血水之前,忘塵真的好像再見她一麵,哪怕就一麵。”
墨心低頭不語,這事情很難辦,她沒發把他帶出忘川河,也沒法把陽壽未盡的人拉下冥界。他的執念整整八百年了,中間他已經忘記自己是誰了,卻依然清楚的記得那個他深愛的女子。結束了也好,他終於熬到頭不用再受河水侵蝕之苦。墨心歎了口氣:“我想想辦法吧,我也隻能盡力而為,能不能見著全看天意了。”
忘塵扯著嘴角笑著,微微的頷首:“忘塵多謝姑姑。”說完又沉入了河水裏。
英招拉過墨心:“他便是你說的執念太深甘願入忘川河的鬼魂?到底是何種執念才能做到如斯?”
墨心點點頭:“八百年前,他原名叫李仁,是當朝大將軍之子,在他十六歲那年隨父去了邊疆駐地。邊疆乃苦寒之地,他父親對他的訓練又極其嚴厲,他少年心性終於在一天晚上忍不住偷偷跑出了駐地。就是這一去,便遇上他人生難以逃脫的劫。那女子名叫瓦娜珞,意思是月光,她人如同名字一樣,如月般恬靜。她是鄰國一個小部落的女子,家裏世代從醫。那晚她冒著危險一個人偷偷跑到山上采藥,那座山就在李仁他們駐地的附近,但她顧不了那麼多。她父親病重,隻有那座山上的一種隻有夜裏開花的草藥才能醫治,所以她冒險上山等候草藥開花,那種花夜半才開,清晨便謝,所以她隻能在那等著。就這樣冥冥之中他們相遇了,從相識到相知最後到相愛,整整四年時光。好景不長,戰火終於燃了起來,瓦娜珞所在的部落離駐地最近,很快就被攻破,而她也成了俘虜。”